弗陵懒得与她虚以委蛇,掰开她的手道,“别以为你在中间做和事佬我们就对你心存感激,追根究底,同在一个岛上,见面是必不可免的,和解是迟早的。”
徐艳道:“我之前至少认为,我们是说得上话的关系,就算看在过往数次我帮过你这一份上,你也该理解阿姨是真心为了你们......”
她话还没说完,弗陵便打断,“你说再多我也听不到,就别浪费口舌了。”
弗陵瞧她脸色倏然一变,眸光微站,落在肩上背着的琴。
“这把琴当初是被你抢走的吧?今天这一切,所谓的受伤,全是假话,也是你故意安排?”
徐艳脸上的温柔陡然消退,嗤声出笑,“周笙,别把我说得那么坏,我这都是为了你们父女。”
大橘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想起了什么,戏谑一笑,“她说要不是想讨好你爸爸,她才懒得搭理你。”
弗陵皱了下眉,“你就那么喜欢看到别人家庭和睦吗?但凡和睦的家庭,都不会愿意出现什么第三者。”
“你母亲早过世都这么久了,何况你爸爸的生活,你干涉不了。”
徐艳冷不丁一笑,似乎是打定主意周笙听不到,可以肆无忌惮了。
大橘倒抽了一口凉气,“小笙,这厮竟然骂你妈妈短命。”
弗陵抬了抬手,落在她脸上。
大橘嘶了一声,抬起爪子贴在脸上,不敢直视。
“真以为他是不得已才抛弃我母亲的?”
响声清脆,弗陵见她怔愣住,面部狰狞,手却久久不敢动。
“我们到底才是父女。”
······
回去的路上,在半道发现隐匿在树上的姜哲。
附近有不少保镖,似乎在附近搜人。
大橘说,是保镖发现了一个可疑的黑影企图闯入地库。
而那个地库,很显然是当初大橘探险的那个地方。
弗陵瞅他窘迫的局面,故意误导了那些保镖去别处搜人。
然等他下来后,自己压根不欲去打听他去做了什么事,径直离开。
夜半时分,阳台处有异响。
是姜哲爬她窗户,从阳台进来。
大橘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警惕似地看着来人,就被姜哲给关在了阳台外。
弗陵正在拉小提琴,压根没理会。
过了一个又一个小时,姜哲握住她的手臂,尝试着将小提琴从她手中取下。
她不肯,将肩膀和下巴夹住琴。
循着周笙的记忆,拉起一个音符的时候,尖锐的声音在耳边传起。
她听得到,很难听,即便如此,都迫不及待地再尝试。
太久没练习了,生疏是正常的。
她不怕自己拉得难听,这一瞬间她似乎没去想过别人的感受,她只要自己听得到声音便好。
不过,也太难听了,委屈得眼角发红。
好歹周笙过去也是开过独立演奏会的。
总不至于换了个瓤就这样吧?
姜哲攥紧了手心,看到她偏执的动作,身子紧绷着。
直到她终于松开了小提琴,一只手从背后将她环起,另一只手将她握着弓的手握紧,掌心在擦红的手心上轻轻地抚过。
“以前我奶奶可喜欢听你的演奏曲,她是被招财带上这条路的,招财刚到我家的时候,意外地听到的电视机上放着你的画面,它就趴在电视机前,连拆家都不会了,从那时起,我奶奶就一遍一遍地在家循环播放。”
他忽而问起,“你想不想知道,你家出事后招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它得抑郁症了,年纪又小,又被抛弃,医生说它心底有阴影。”
她觉察出他的气息,却听不到他的话。
转过头时,视线拢在他眼里,眸似点墨,眼中始终清湛。
“你想要离开这里吗?只要你答应离开,它就给你来养怎么样?”
语气中颇有几分蛊惑的苗头。
见她始终没答应,姜哲拉她坐在沙发上,他则盘着腿坐在铺着软垫的地上,同她说起了收养招财后发生的那些趣事。
可说那么多又听得见什么?
弗陵支着下颌,狐疑自己干嘛要那么配合?
外面的保镖在连夜搜寻来历不明的人,岛上唯一来历不明的就是他了,难不成还要让自己给他做伪证?
唉,这人啊,就是不能太纵着,要不然都蹬鼻子上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