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继续剖螃蟹,放在他盘子里。
姜哲瞧了她一眼,因她低垂着头,清冷的眼都被长睫掩住。
勺子舀起一块蟹肉送她嘴边,讨好地说:“挺好吃的,你尝尝看。”
弗陵皱了下眉,手蓦然往后缩了一缩,指腹间迸出了鲜红的血印子,是套在手上的一次性手套被螃蟹的钳子戳破了。
姜哲声渐紧,“伤到了?”
弗陵褪下手套,到洗手台前,洗掉指腹上的血迹。
姜哲起身,“我看看。”他伸出手,将她的指尖捻在手上,看着指腹的伤口,随即紧步回了客厅。
弗陵瞧着他走路的姿势,饶有兴致地跟在他后头。
拿了药膏后,姜哲折返回厨房。
转身时忽然撞到了身后的人,姜哲猛地往后退时,身子赫然一僵。
弗陵低头去看,“你的腿......”
姜哲忽地哎呦出声,皱起眉头,往她身上倒了下来:“走得太快,脚有些疼。”
弗陵上前去搀他的手,“需要我扶着你回房休息吗?”
姜哲顺势将整个人都倚在她身上,脸色也泛起了冷汗,摇了摇头,指着沙发,“在沙发上坐一回就好。”
弗陵搀着这人往沙发上走去,待他坐下后,又拿着枕头放在他后背,让他抬头腿,放在沙发上,蹲下身来检查他的腿。
“好像不怎么严重。”
姜哲跳了下眼:“是内伤,肉眼看不出来。”
弗陵指尖曲起,叩了叩他膝盖骨。
姜哲拉过她的手,“你别忙了,你的手先去擦药膏。”
“你的腿重要。”她很坚持。
可这份坚持却让姜哲不安了起来,黄鼠狼给鸡拜年。
弗陵找了药酒出来,在他大腿下垫了几层不用的旧衣物,从膝盖处往下倒药酒。
药酒的味道刺鼻的浓郁,姜哲眉梢微紧,“这是什么味?”
弗陵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我从一个老中医那里买的药酒,听说治好了不少人。”
“哪里的老中医?”姜哲起身,要去拿她手中药酒的瓶子。
弗陵将他的手握下,不顾他的反应将药酒倒在他浅蜜色的小腿上。
他的小腿腿型修长,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一个男人竟长了这么一双好腿,足以去做模特,何况他还有一米九的身高。
“什么感觉?”
暖黄的壁灯从她头顶打了下来,她眨了眨眼,两扇眼睫蝶翅般抖动,唇上也泛着暖黄光泽,新鲜诱人。
“有点烫。”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双白皙光洁的柔荑,像是纤细的羽毛,挠在心口,愈渐发痒发烫。
姜哲摸出手机打字:周笙,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却不敢开口的话?
“听说是你生日的时候,你爷爷奶奶都会给你准备蟹肉大餐的。”弗陵长吁了两口气,“生日快乐。”
姜哲意外,久久,脸上却扬起了笑,“你知道我生日?”
弗陵也是昨夜才听招财说的,给弗陵脑部了什么叫父母分居,留守儿童,孤寡老人,背井离乡,惨不忍睹的画面。
姜哲手上的热度渥住了她手腕,将手机递给她看:你生日什么时候,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只是礼尚往来而已。
弗陵想了想后说,“我家里比起大多数人富裕得多,就算不过生日,也能得到普通人想要一辈子却得不到的好东西,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稀罕的,因为什么都得到过。”
姜哲依旧将手握着她的手,不曾松开,葳蕤有致的五官有种凌厉的俊美,沉默不语的时候杀伤力更重。
弗陵凑到他面前,身子微微倾上前去,嫣红的唇角轻轻地挽起。
“我要真说出自己想要的,你能给得了?”
姜哲蓦地沉了下脸来,身子忽然动弹不得,“周笙,你坑我?”
弗陵忍不住唇角扬了扬,“蟹,适宜跌打损伤、筋断骨碎的人食用,尤以蟹爪最佳。而我做的是绍兴醉蟹,又称淮蟹,加了黄酒。对付你这种一杯倒的人,轻易就能将你撂下。”
“你想干什么?”
弗陵把这段日子攥的钱都拿了出来,放在桌台上,用手机垫着。
“这是我这段日子攒的钱,都给你了,作招财和进宝的抚养费。”
他眉梢紧挑,“你当我是养老院?”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姜哲抻着上身要从沙发上起来,但全身无力,脑袋晕沉,紧声道,“将......”
······
玄关门口,招财咬着她的衣服,又看着她手上抱着的大橘。
“我又不是不回来,你紧张做什么?”
“真的?”招财还是不信。
弗陵点头,“对啊,我去琴行拿小提琴,放了那么久也该修好了。”
招财这才放开了她,恋恋不舍地抬了抬爪子:“那你路上要小心点。”
······
离开后,大橘问:“你真没给姜哲下毒?”
“毒药那种东西怎么是我想要就能拿到的?”
“那他怎么会动弹不了?”大橘舔舐了下爪子。
弗陵忍不住扬了扬唇,“他腿上被我沾了胶水,行为上起不来,又吃了醉蟹,神智上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