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窗户外偷偷放出一束光,渐渐地,整个房间都偷偷藏起了一夏的灼阳。
招财发现小笙还一直发着高烧,即便捂着被子让她发汗,头还是烫的。
过去姜哲生病都是这样解决的,每回到是睡一觉第二天就好。
以至于家里连一点感冒药都没储备,现在小笙生病了却抓襟见肘。
招财爬到床上去把她从被褥下扒出来,“小笙,小笙,你用不用去医院啊?”
“不用折腾了,我已经好多了。”
招财看着她脸颊上病态的潮红,爪子放在她额头上,烫手似地收回。
“可不去医院总要吃药,你头那么烫,会不会烧糊涂变成傻子啊?”
“等下就去买药。”
“你总说等一下,等一下就是什么也不做。”
招财怒其不争,跑到沙发将手机叼回床头,拨通了姜哲的电话。
“狗子,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
姜哲捏紧手机,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咬了咬牙。
“你现在一天到晚总给我打电话做什么?说不了人话就叫个能说人话的,如果没事的话就挂了。”
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汪汪声。
姜哲深吸了一口气,忽觉可笑。
“是不是她对你做什么了?打你骂你还是送你去狗肉馆了,知道后悔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谁会对你好了。”
“你给我滚蛋!”
“让她听电话。”
招财把手机推到弗陵耳边,“小笙,狗子让你听电话。”
弗陵不耐地回,“喂。”
“我昨晚发给你的,关于将军日常生活该谨记的几个方面,你看了没?里面有一日三餐定时定量给它吃的东西,狗粮里该放什么,什么时间该用药,一天该喝几次水,它要是早上扒门就代表它要去遛弯,你带它去跑步机......”
招财翻译着他的话,到最后全是一大堆繁琐无味的事。
弗陵眼睛阖了又阖,“它还是个小奶狗的时候就是我养大的,它的习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时移世易物是人非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叫印随行为?要不然也不会黏着我而不要你。”
姜哲嘴角的笑意敛了敛,“那是有原因的。”
“你给它做了绝育,它才三番两次闹离家出走。”
“你知道?那也该明白我那是为了它好。”
她笑了,“那我把你变成这样你乐意吗?”
弗陵撑着手坐了起来,将额头上的湿布巾取下。
“别总说那句话,这样显得你很自视甚高盲目自大,把圈养它阉割它当成理所当然,把自己视为它独一无二的主子,把价值观凌驾于它头顶,赋予它你所认为的最好的一切。的确,它不会说人话,只会追逐你的狗粮兢兢业业地活着,真希望你也能听听它怎么说。”
姜哲默了许久,冷不丁冒出一句:“你生病了。”
“没事。”
弗陵将手机挂断。
······
亓美华见他听电话的时候,脸上分明是挂着笑的,但有时又会被对方气得跳脚,而此刻却又陡然沉默不语,这些异样的变化在他身上现,都是不正常的。
彭大海拍着她的肩膀,狐疑地看向前面那位,“他失恋了?那你岂不是没机会。”
亓美华驽了驽眼睛瞪他,将他那脏手拍开。
彭大海道,“要不然我去帮你说。”
亓美华举着拳头对着他:“要是敢去他面前随便乱说,我饶不了你。”
彭大海讪讪地笑,佯装不敢。
姜哲折返的时候看着两人间有爱的互动,道:“不是说今晚要聚会,慰劳我们这一段时间的辛苦,你们怎么还不去?”
亓美华点了几下头,因为刚才彭大海的话心底存了尴尬,先转身回去。
“看你这几天打电话挺频繁,真谈恋爱了?”彭大海问这话的时候,朝亓美华戏谑似地吹了个口哨。
“跟一条狗吗?”
“爱情这东西不分物种,白娘子都和许仙能在一起,你和将军又算得了什么?”彭大海笑着拍揽住他肩膀。
姜哲卸下他手上的力道后,甩开他的手,“今晚我不去聚会了,将军还在家里等我。”径直抬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