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是视觉的中心,无论是站在多么偏僻的角落,但她的才华永远不会使自己被人埋没。
明珠不蒙垢后也依旧只是明珠,可玉石若是染了血,血就渗进去了。
招财有气无力地在她身后跟着,后腿无力地抽搐着。
姜哲目光微沉,想让蠢狗上车,又生生地忍下了,它自己选的,该它承受。
弗陵走了也快接近十分钟左右,便来到一处海边。
将骨灰盒放在地上,自己也坐在边上的鹅卵石上,低低地喘着气,招财无力地跌坐在她边上,蜷着身子靠在她脚边。
艳阳高照,压迫着海面起伏的风波,今年许是一个沉闷的盛夏。
海还是安安静静的,好像睡着了一样,没有风,也没有浪,海水凝固,又像一块厚厚的玻璃。
“招财,我没钱了,只能把妈妈的骨灰撒在这里,可以吗?”
“……好,小笙......”招财哽咽地呜呜呜地真哭,“我突然好想家,我们以前那个家,还有我的双层豪华狗窝,还有我们的秘密基地。”
弗陵唇角轻扯,无力地笑了,“他明明对你很好,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好个屁,他拉我去做绝育,这是人能干的事吗?”招财想到那狗子仗着说为自己好的名义就肆意对自己的身体拆解重装,气得说不出话来。
弗陵抿了抿唇,“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家出走?”
“即便是狗,活着也不能卑劣……”
招财忽然身躯绷紧,跳了起来,嗷嗷出声,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小笙,你能,你能听,听得懂我的话?”
“嗯。”
招财眼睛发着晶亮的光,两个爪子还扒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带得摇摇晃晃。
“好厉害,姜哲都听不懂我的话,每一次鸡同鸭讲,我跟他在一块真的要憋闷死。”
“不过你以前可听不懂我的话,为什么……”招财语气陡然一顿,有着狐疑。
弗陵目光微转,落到从车内走下来的男人身上。
“我听不到他们所有人的声音。”
“什么意思?”它还有不解。
“我变成聋子了,除了你的声音外什么也听不到。”弗陵侧过头,看向海面。
所以海面再怎么翻腾出浪花来,她都觉得是一片死寂的。
她打开骨灰盒,掌心握着一捧,指腹捻动着,冷哂着。
“就算以前赚再多的钱又什么用,最后都挫骨扬灰了。”
她忿然地将骨灰撒进大海里,连续几次后,手臂渐渐发涨。
她冷笑,“这样的我,或许今后吃饭都成困难,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招财定定地说道,“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那他怎么办?你犬证上写的是他的名字。”
她盯着他,好像对方已经侵犯自己的领地。
姜哲双手叉着腰,视线不时地落在她手上的骨灰盒上。
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但看着招财时眉心渐蹙。
“都快一整天了,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陪你们瞎耗。我有急事现在就得走了,将军,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招财傲娇地抬头拒绝。
“行,蠢狗!”
姜哲深拧起眉头,看着弗陵,“周笙,你的手机给我。”
又是一阵没回应。
弗陵看着招财问,“他说什么?”
“他可能是要抢你的手机作抵押,怕你跑路。”
姜哲拧下眉来,径直取过她的手机,将自己的手机号码输入,才将手机砸招财身上扔还她。
“我给你打电话你不能不接,每天给我回复将军的身体情况。”
弗陵看向招财,目光透着询问。
招财眯着眼说,“他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输入你手机里面,大概是要背地里监控你的一举一动。”
姜哲道,“你现在没地方去,我也不可能让蠢狗跟着你流浪,我给你发了个地址,这个地方是我现在的住址,你过去住,我有事要离开云城一段时间,你帮我照顾它一阵,别让它饿着,也不能因为它想吃什么就随后让它吃什么,家里有狗粮,除了人吃的外什么也不缺。”
弗陵看向它,目露狐疑。
招财道:“他让你照顾我一段时间,这个就很可疑了,该不会也要把你关起来,把对我做的事也对你做一遍。”
姜哲盯紧她看,冷冷地说,“每次都看它做什么?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
弗陵点头,“我很认真的,但是我……”我听不见你的声音。
还没开口,姜哲从皮夹里取出十张一百块,递到弗陵面前,后又强硬地把钱塞她手上,“把钱拿着,赔你的香肠。”
招财顿了顿,“他拿钱侮辱你。”
弗陵:“:)”
·······
待人走后,招财才从弗陵臂弯下探出了脑袋,“太好了,我们有地方住了,小笙,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玩了。”
弗陵神色淡淡,食指和中指摩挲着,放在鼻翼下轻嗅着。
就算火候再怎么大,人的骨灰也不可能烧得如此细腻吧?
“怎么了?”
“你闻闻这些是什么?”
弗陵让它去嗅骨灰里的东西。
“像不像妈妈过去给我们煮的豆粉。”
招财抬起爪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哈哈哈哈,你开玩笑吧,骨灰怎么可能变成豆粉?”
弗陵也笑,“也对,除非妈妈是豆子精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