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薄的气息几乎都落在眼睫,弗陵看着他道,“我都跟你说了没事。”
他一时无话,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
弗陵动了动脚,想收回。
他没放,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弗陵吞了下口水,不能再被他握着脚踝骨了,再这样下去会被捏碎的,她可不像再在这个医院待下去。
“沈医生,我们这样好像有点暧昧,最近医院,有一些不好听的话,关于我们。”
他说,“不是你引起的。”
对,若她不跑到别人的地盘去睡觉就没有现在这档子事。
但她也没料想他竟然当真了。
弗陵讪讪,“暧昧虽然刺激,但你也要克制内心的躁动,清楚我们之间是随时都可以被撇清的关系,向前一步都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沈净轩垂着眼睫,嘴角轻扯,握着自己脚踝的力道渐松。
目光却是望向了别处,是落在沙发的手机,肖阳的电话。
沈净轩,“因为你的青梅竹马。”
他侧着脸,挺拔的鼻梁骨上夹着一副金丝框眼睛,下颌线条精致,眼睛上方的睫毛真的很长很长。
铃声一直在响,噪杂刺耳。
噪声撕开了美感。
弗陵皱眉,忽然下了一个自己都诧异不已的决定,“不了,我想暧昧。”
肖阳能绿自己,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绿了他?
现下不能和他彻底撕破脸,至少也要恶心恶心他。
弗陵身子微倾上前,小臂往上一勾,将沈医生脖颈揽下。
沈净轩怔愣之间,一手按在了沙发上撑住自己的身形,一手则是按在她臂弯上,却迟迟不动作。
脖颈后的手,热度犹如烫红的铁,温热从她身上传来,相信他的亦如是,温热将那具冰冷的身躯融化下来。
弗陵微勾的眼角泛着一丝晕红的笑意,眼睛忽闪忽闪,零星的光斑从眼底滑过,似是盛满了醺人的酒。
像个妖女,无声地在笑着,用牙齿一寸一寸拉开那高捂住的衣领,用手指指尖勾勒着那凸起的喉结。
似乎是男人很敏感的部位,稍微一碰就能感觉到他身子的紧绷,幽暗漆黑的眼烙在她的瞳孔里。
温热的气息扑在喉结处,先是伸出舌尖轻轻地舔舐着,在喉结周围密密麻麻地吮住每一个细小的筋脉。
危险的姿势,敏感的呼吸,少女的馨香,混沌的神智,都要了人命,激发起了男性隐藏在内心深处**。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沈净轩手臂握紧她的肩,手几乎要将她的臂弯粉碎,抿成直线的薄唇又似乎在压抑。
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所有准备好的进攻退守,如今亲临当场却难以招架。
在门框处不知道停留着什么,推着门要进来,脚步一窒。
弗陵含入那喉结舔舐着,眼底的笑意深黯下去。
······
病房外,冷峭的风也吹不灭嫉妒的愤火,像怪兽吞噬着人心。
肖阳眼里迸射出妒忌的火,一阵拳风从身侧骤然扑过来,撞见开周遭安静的氛围。
沈净轩往侧一闪,手握成了圈,将拳心包裹在了右手手中,用手心的力量抵消了这一拳的撞击。
肖阳一张脸黑沉得都快出水,闻言却是冷笑:“你干什么?我问你到底对她干了什么?”
没有回音。
沈净轩低垂着眼睫冷嗤。
“你和皑皑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
沈净轩徐声轻笑,抬眸:“你不是都看到了?”
肖阳脸色扭曲着,像被侵犯的领地凶狮,扭曲的面孔随着呼吸拂动的粗气一起一伏,飞起一脚,往他下盘提去,然这一脚却像是踢在了烙铁上,五根脚指头几乎都绷紧蜷缩着,几欲折断。
沈净轩抓过他的手,翻折在后。
肖阳咬牙忍着疼意,另外一只拳头也撞击上来,沈净轩身形急速往左后方一退,鼻梁上的眼睛已经是被肖阳给打落在地。
镜片碎落在地,四分五裂,一边的眼镜片整个脱落在地。
沈净轩眼前像是起了一片迷雾,几个眨眼间,一道风贯穿而来。双肘护在身前,呈格挡的手势,一直退让着,不曾动作,直到身子被逼着倒退在栏杆和墙壁的死角。
而这个地方,恰好也是监控盲区。
······
弗陵手枕在脑袋边看打斗画面,“沈医生真是老好人,听说肖阳绿了我,知道我心有不甘,可不,这回为了我去打架。”
吴奕缈咬了一口芝士棒,愣神地看这出突如其来的戏码,“虽然我平时都在我哥面前说肖阳的坏话,但他还骂我多管闲事呢!”看到肖阳的手被翻折在后时,忍不住瞳孔一缩。
弗陵吸了一口百香果汁,心底痛快地舒了一口气,“沈医生性子内敛,虽然不说,但心底跟明镜似的。不过,眼镜都掉了,不会输给他吧?”
吴奕缈自信地拍着胸口,“我是学跆拳道,他学泰拳。”
弗陵错愕,眼前陡然闪现那种招招入肉,鲜血淋漓的冲击感,“你们家是武学世家?”
她摇头,“我家里亲戚几乎都是医生,我原本有一个舅舅,他医学事业上的最后一个病人,因为车祸失血,到了医院抢救无效,被家属误解说是医疗事故,用刀刺中心口,年纪轻轻的就死了,所以我爸妈都很害怕现在医患关系紧张会对当医生不利,从小就让我们学这些技巧防身。”
“既然担心干嘛还做医生?”
“因为救心难,救身易。”
吴奕缈感叹,“我之所以弃医从文,是因为……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所以这厢才决定……曲线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