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净轩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手中的笔,不由得想着刚才她端着保温**走的时候,似是恋恋不舍地还深吸了几口气。
吴奕缈说她这些夜里失眠,睡不好,却在冰凉的长椅上睡了将近一个小时。
想来是真的喜欢这里的味道。
她之前睡醒时一连串的小动作,惺忪睡眼朦胧,晃晃悠悠地揉着眼,眼角被揉得发红,跟那双眼睛里的瞳色截然不同,像是盛了深海里的水,雾气萦绕,便看不通透了。
周承伯那日硬拉着跟自己诉说衷肠,还没开始的恋情就已经彻头彻尾被搞黄了,痛苦不堪地抱着999只纸鹤想着弥补的办法。
他还觉得可笑。
可现下,又觉得,周承伯忽如其来的好感也不是没有可能。
······
吴奕缈去病房找白皑皑的时候,被白家两夫妻告知,白皑皑去食堂给他们打饭。
原本想着离开,又被白正声给留了下来。
“别走,孩子,你是皑皑大学舍友,叔叔就想问你一句,皑皑在自杀之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吴奕缈先前被打过预防针的,面对这样的情景,自然而然地抄起了心底早就打好的稿。
“叔叔,您怎么会这么想?皑皑就是考研期间压力大,现下年轻人压力大很常见,就连我,去年三月,京城连续下了一个月的雨,我还被诊断出了轻度抑郁呢!”
白正声愁眉苦脸,“那怎么……”
林琴抿了下唇,走进一步拉了拉吴奕缈的手背。
“渺渺,你跟叔叔阿姨直说,最近这段时间,阿姨总觉得皑皑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前她性子软软的,又亲和,还很黏我们,更不会轻易跟我们发脾气,可最近,阿姨,都有些……”杵自己的亲闺女。
吴奕缈双手一合,恍然大悟地站了起来,两眼闪着先知的光。
“我知道,皑皑她是巨蟹座,一旦怒气攒到一个限度,就会彻头彻尾地大发雷霆一次,而且是哄不好的那种。”
······
“刚才在你爸妈面前,幸好我眼疾手快耳聪目明心思活络把他们糊弄过去了。”
想起刚才的你问我答,都有些心有余悸,不过好在她得了个满分。
“不过,你怎么惹你爸妈了,他们说杵你?”
弗陵挑眉,“没说别的?”
吴奕缈小小地虚了一下,低着头嗫喏地张了张唇,“说了点肖阳的坏话,但我保证,我没有说他绿了你,也没有说陈连芝这个人。”
“……”弗陵觉得自己如今g 的闪着光,都是让人心慌的颜色。
“你知道的,我憋不住。”
她抬了抬头,咬着唇看着自己,“肖渣男说好的当天晚上回,这都第几天了,一个电话说会议延期,你就那么体贴入微地为他想,傻b啊你!”
弗陵忍住了想动手的念头,扬了扬唇角压了压火,将手边几个外卖盒递给她,“这是给你的。”
吴奕缈愣了一瞬,讶异地将外卖盒打开,“买什么好吃的了?”
“手指原味鸡,爆浆珍珠蛋糕,果肉椰汁西米露,芝士奶盖红豆珍珠抹茶……皑,你什么时候买的?”吴奕缈感动得吸了吸鼻子。
“叫的外卖,刚下楼去拿。”
“皑皑,我想跟你恋爱。”
弗陵淡笑着,喝了一口冰美式,仰着头,从头顶的纵横交错的树杈里,看到透出来的零碎光斑。
“看不上,我眼光可高可高了。”
“可高可高会看上那种人?”
她微顿,心下也有不解,白皑皑喜欢他什么?
阖下了眼闭目养神,一闪而逝的是两人相处的回忆,眼底兴许是被光拢住了,有暖意,眼皮下微微的痒。
“……他偶尔会给我敷药,喂我吃糖。”
吴奕缈嗤笑出声,“等着看吧,有一次出轨,就有下一次和无数次。”
弗陵淡笑,从凉椅上起身,“你自己慢慢吃。”
吴奕缈愣了一下,越发不解。
也不说自己去哪里就走,留下这么多甜食,这不是明目张胆地不让自己减肥嘛?
······
弗陵躺在床上,刚一沾被,一阵一阵的提示音响过。
弗陵深吸了一口气,险些将枕头给扔下床,“这些天我都被陈连芝给烦透了,一整天的乱吃飞醋,我都睡不了一个好觉。”
“我不招惹不代表有人不招惹?”
弗陵咬了一口吸管,“我怀疑她跑去找肖阳。”
“怕长针眼。”
弗陵攥着床头的冰美式,晃晃悠悠地下床,“……白正声下午三点还要吃第二贴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