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多钟,弗陵才驱车来到了吴奕缈位于郊区的住宅。
幽静的石子径头一处浪漫与庄严相互契合的别墅映入眼帘,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雍容华贵,展露无遗。
附近都是富人区,能在这里买下一幢别墅的已经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户。
拉着烂醉的吴奕缈跟守门的安保人员刷面后,得以顺利进入这间五层楼高的欧式别墅。
夜色静籁,别墅内的佣人多半睡下,周围寂静得连蝉鸣都清晰分明。
弗陵跟管家俏声解释了吴奕缈的现状,管家为了表达感谢她将吴家宝贝大小姐送回,也担心深夜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留她在别墅住下。
从管家的口中得知,吴奕缈父母出国旅行,家中除了吴奕缈和她哥哥外,由于两人因为学习和工作原因归家时间不定,所以大房子里就只剩下几个佣人。
因为深夜,碍着管家是个年纪六十多岁的男性,深夜又不好意思打搅其他人睡觉,便把照顾醉鬼的重任拖到自己身上。
好在这人迄今为止也没有真吐,酒品还算不错,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照顾。
吴家的别墅很大,在刚才将人拖进三楼房间的时候,弗陵只窥见个大概。
好不容易把人给搞上床睡觉去,弗陵揉着酸胀的肩膀,趿拉着棉拖走到阳台前,看着楼下草坪。
一眼忘不见边际的墨绿色加重了夜色的漆黑与神秘。
中庭立着圆形喷泉,此刻电闸已关掉,除却潺潺流水,便只剩冷风拂过,裹挟着流水撞击石壁的清澈声线。
几棵说不出名字的树木将城堡团团围困,像极了驻守岗位的哨兵。
身后一阵一阵的响动窸窸窣窣,是吴奕缈闹不住大床大被褥的燥热,将被子连带枕头一起扔在地上。
弗陵摸黑上前,找到房间空调遥控器,将空调打开,调整了适合的温度,不过一会,某人便自觉地挪下了床到温暖的源头里去,将自己舒舒服服地裹扎在被子内。
里三层,外三层的抱住,活像一个夹心三明治,夹着火腿奶油鸡蛋和芝士。
许是这样一想,弗陵肚子忽然间就饿了,其实白皑皑从昨天开始有了轻生的念头起就没有吃饭。
摸了摸干扁的肚子,饥饿感再度袭卷而来,又看了眼地上的人,走过去,屈膝微沉,抱着膝盖看她。
“我饿了。”
吴奕缈哼唧哼唧:“还没喝够,等下我们去吃串,轰趴,一整晚,不醉不归啊!”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一份上来?”
“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麻蛋,一见钟情算得了什么,还搞基,我真是看错人……不要男人了,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荡起双桨小船儿说翻就翻……”
弗陵抿了抿唇,决定不跟她废话了,出去后将门阖上,便往楼下厨房走去。
初次来人家家中,擅自动用别人的东西是个禁忌,但凡不是饿急了她真不想做这种事。
而且要是中途冒出个佣人来,将她当小偷抓起来,真的很丢人现眼。
弗陵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变轻,将手机手电筒打开,调整光线后下楼梯,走到厨房。
拐角处,弗陵的脚似乎撞到了什么地方,疼得闭了闭眼,脚趾甲也不由得蜷缩了起来,轻轻地咬了下唇瓣。
待那阵疼意过去,才睁开眼睛去看面前的阻挡物,似乎有一阵微白的光从眼前浮动,可定睛一看却是一个智能电子秤。
弗陵松了一口气,越过电子秤后,往厨房走去。
蹑手蹑脚地将双层冰柜门给打开,看着里面陈列的东西,喉咙口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自己也能做一次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有金钱有精力把冰柜都填满喜欢的东西。”
【亲亲,这边给你的建议是不要痴心妄想】
“好歹我们也是共事了这么多年,看在我每一次都兢兢业业无怨无悔办差事的份上,下一回给我找个好人家,就是当寡妇都可以。”
【亲,恕我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除非你能答应一个条……】
“停,如果要那样就算了。”
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就得在现实的折磨中忍痛割爱。
弗陵搬出冰柜里的速冻元宵,走到电磁炉面前,准备烧水煮元宵吃。
【哎哎哎!其实就那么简单的小要求你都做不到,也不能怪这些年你选择的位面都这般凄凄惨惨戚戚……】
“你想吃什么馅?”弗陵忽然问。
【不是都流沙馅,而且我又吃不到,亲,你又在说废话了……】
“是啊,你又在说废话了。”弗陵轻笑着,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敛了回去。
水烧开要一段时间,弗陵看到料理台左侧的橱柜,手摸上去要找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