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惠与青松道长毕竟是结伴而来,总也不好作壁上观,赶忙站起,上前劝阻。
普惠道:“吴掌门,老僧与张道兄相交多年,知他为人清高,向来不屑说谎话,他说沈乘风没来,便是没来,此事还需慢慢商议,何必动剑。”
青松道长也道:“吴掌门,大和尚说得是,江湖中人拿枪动剑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咱们还没说几句,怎么就动手了!”
张真奇冷哼一声,道:“大和尚,老道,你们也不要假装好人,原本就是来逼宫,还非要惺惺作态,说什么下棋,我张真奇最是看不惯这种虚伪做作的手段,你们要如何,只管划下道来,我清风观纵然户小人稀,却也从未怕过谁!”
张真奇还在天师教时,普惠大师便已与他相识,这期间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隐情。
那时候,张真奇年轻气盛,游历天下之时,偶遇天师教教众欺压百姓,当即施展雷霆手段,将十余名教众尽数斩杀,普惠大师恰巧赶至,两人一言不合,便即动手。
张真奇的武功已得真髓,不过五六十招,便一掌击在普惠大师气海之处,普惠真气被封,再无还手之力,他觉得按照面前之人方才的手段,必然难逃一死,谁料,张真奇不仅没伤他,反倒助他行功解穴,还说大和尚虽然迂腐,却心地良善,自当行善天下,长命百岁,普惠大师且惊且喜,询问名姓,才知道面前这人乃是鼎鼎大名的张真奇,两人自此相交,往后数十年虽无法时常见面,却未曾断绝书信。
普惠大师知道张真奇性情古怪,出手又极为狠辣,虽说不上惧怕,却也不愿得罪,更何况还有几十年的交情,道:“老朋友,你可是冤枉老僧了,我们确是为乘风而来,不过,却也并非如你所想,是来逼宫,而是切切实实商量出一个办法!”
“当时老僧并未到至岳家军中,而是由徒儿法坤代行,据他所说,参研功法一事,金人也已知晓,屡次派人潜入军营破坏,幸好群雄众志成城,未被金人得手,后来乘风跟随岳元帅赶去临安,便再无消息,他若是暗中参悟功法,倒是不怕,凭你们师徒的为人,咱们大家伙都信得过,就如方才吴掌门所说,若是信不过,也不会将功法交于乘风保管,可凡事都有个万一,乘风虽然武功,智谋超群,可也终有寡不敌众的时候,况且金人奸诈,鬼蜮伎俩层出不穷,万一一时不慎,误中陷阱,咱们应该早做准备才是,以免被金人打个措手不及!”
这便是差距,吴敬之虽然嫉恶如仇,却只顾着自家门派得失,而普惠大师却是从大处着眼,由此可见,不论心胸,格局,远非吴敬之可比,这“乾坤朗月”之名,实在不虚!
“大和尚所言,我如何不知道。”张真奇面色略略和缓,随手点指方圆,道:“我这徒孙思念师父,前些日子非要下山寻找,谁料••••••”
正说到这里,院中便是一阵大乱,贾英雄抱着正心,正心手里提着一只山鸡,后面还跟着二十多只灰狼,一路畅通无阻冲到院子里,贾英雄杀猪一般的声音传进屋中,“老祖宗救命啊••••••”
在座众人都是身具玄功,眨眼间掠至门外,不过似眼下这般情形,饶是以他们的阅历,也是见所未见,不由一愣。
贾英雄眼见救星现世,脚下猛地一窜,跃上了悬廊,喘息不迭。
群狼见对方又有外援,便在悬廊下停住,却又不甘心就此退去,双方对峙起来。
张真奇狠狠瞪了贾英雄一眼,挥动袍袖,对方圆道:“你还看么,还不快把这些畜生赶出去!”
“是!”方圆应道。
青松道长捋着颌下长须,笑道:“我说你们几个小子也别闲着了,一起帮忙把这些畜生赶出去。”
小字辈几人同声应是,各个施展身形,飞掠而出。
张真奇这才面色铁青,看向贾英雄,“混账,你们这是又做什么了!”
正心不敢隐瞒,忙道:“观主老人家容禀,都怪贾英雄,他说想••••••”
“咳咳!小叔,你歇着,还是我来说!”贾英雄眼见张真奇如此一副神态,哪敢叫正心说出实话来,赶忙咳嗽一声打断,将话头接过,道:“师祖,是这样,我听说咱们清风观有贵客拜访,又想到观里清苦,生怕慢待了贵客,特意叫上我小叔,想要去林子里采摘些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