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萝忙回答道:“也没说什么,只是瞧他笑嘻嘻的很是高兴,进西厢房里来瞧了瞧,转身就走了。”
贾琮听了便皱眉问道:“他可说什么了没有?”
碧萝听了便摇头:“少爷不在,他可也没说什么,只是瞧他那样子高兴得很,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贾琮听了便知这老东西恐怕如贾宝玉一样是来炫耀的。这么一想,他忍不住冷笑一声说道:“很好,他们投奔了新主子,心里得意,这不是过来显摆显摆?恐怕那北静王用心不纯,谁知以后要怎样呢。”
这句嘲讽的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就变成了善妒的妇人一样?那北静王对下和善,对恭顺,是当朝的肱骨之臣,自己怎能如此说他?
况且他对自己一个庶出的少爷都能如此亲热,真真是天下少有的贤王,自己怎能如此猜忌他?
可是一想到这里,贾琮隐隐又惊觉哪里不对劲,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却又说不来,心里不由得万分烦乱,挥手把碧萝就撵了出去。
碧萝见他眉头深锁,还以为他是听见贾政来的缘故,忙就退了出去。
这里贾琮瞧着满屋幽幽发光的十几个大木箱走来走去,脑子里烦乱得很,他一边走一边不住琢磨:
为什么?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这北静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和我好着,一转脸又和宝玉交好?
那宝玉是荣国府的宝贝,身后站着的是整个儿贾府,甚至还有王家、史家、甚至是四王八公一派的人物,他自然会对他好。可我不过是贾府一位庶出的少爷,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他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自己无钱无势,身后又没有贾府支持,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礼贤下士?
难道他不过是故作姿态,叫世人知道他北静王求才若渴?
他一个王爷,又不是当今皇,他做出姿态来想要干什么?
那他以前为什么对贾政、宝玉那么冷淡?
难道是欲擒故纵?
所以如今一经接纳,那贾政父子才得意忘形,衷心如狗?
如此说来,这北静王手腕儿好生高明!
贾琮越想越觉得自己这番推断不差。若果真是如此,那北静王费这么大的劲,把贾政和宝玉这一对废物父子招揽在麾下想做什么?
贾琮越是想得明白,心里隐隐就有些害怕起来:
这北静王野心勃勃,自己若是当真委身于他,恐怕日后死都不知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