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倾国倾城的一个大美人怎么就变成了这鬼样子。我更不明白这样一个人,你珍大爷怎么就还能惦记着,恐怕两人是动了真情也说不定。
爱怎样就怎样吧,那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事儿。
说句掏心窝的良心话,我见了那贱人沦落到这个地步,心里头还是高兴得紧呢。可高兴过后就又有些个可怜她。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能熬成这样?
那贱人看我来了,还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和我问安。我忙就一把就给她按住了,又好好开导了她一些子话,叫她把心放宽,别尽想那些个没用的。
贱人看我这样对她倒是还知道些羞耻,对我笑了笑就落下泪来,说什么此生对我不起,说什么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我的恩情。
漂亮话儿谁不会说?
你那恶心我的事儿都做得满满的了,难道空口白牙说这么几句,我就能不再怪你了是怎地?
我那时心里头不好受,也没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儿。现在想想她或许说的就是遗言了吧?后来我又多坐了一会儿,好生又劝了她几句才走。
姑娘你也别笑话我傻,没骨气。我什么不明白呢?
可即便我在背后就再恨她,一旦真见了面,瞧着她那副样子,我的心就怎么样也硬不起来。
她们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也没能耐管。何况即便就没了这个秦可卿,还有别的女人呢,我还能栓住老爷们儿的心是怎地?
总是这就是我的命不好,谁也怪不得!
我们两个说了半天的话,又亲眼瞧见着她又喝了小半碗炖得烂烂的鸡肉粥,这才起身出来。
不仅如此,我还吩咐宝珠和瑞珠两个要好好看着她们奶奶,她好她们才能好。
两个丫头都答应过了,我这才从那院儿里出来。可巧又有人找我要支取东西呢,我也就去忙去了。
也不是我说瞎话,众人都能作证,自我出了门就一直忙乱到天黑。
宁国府虽比不得荣国府人多,可每天少说也有百件事儿等着我呢。
这一忙就忙到了大黑天。好容易将将坐下来想着先喝两口粥,谁知就有人匆匆跑过来和我说秦氏没了。
我当时哪儿能想到是她能自尽呢,为此还骂了那传信的人一顿:秦氏怎么就能没了,我下午还见她好好地,能去哪儿?你们不好好到处找找,怎么就说人没了?
多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