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娘的,有多远滚多远吧,外头那些个小粉头、小娼妇多的是,随便你找,老娘可要干干净净活几天呢。
眼见贾政一眨眼就滚得不见人影儿了,她这才叫玉钏儿给自己捏了捏脚,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整好床铺准备歇下了。
还没躺下呢,隐隐就听见外头似乎有吵闹声传来。起初她还以为又是凤姐儿那丫头在打骂丫头:这也是常事儿,那丫头从小就厉害,杀人不眨眼的主儿,随她去!
可过了盏茶的功夫,外头那吵闹声不但不停,反倒是吵得更凶了。
王夫人不由得就有些个不悦:不过些个下人罢了,若是喜欢就留着好好使唤;若是不喜欢,要么打发出去,或是派到庄子里,或是随意配个小子,在不成就或放或卖都随意,做甚么大晚吵吵闹闹的叫人不得消停。
想到这里,王夫人倒走近窗户底下细细听了听,却听见似乎是个男人的声音在叫骂。
她这才有些恼了,这是什么地方,哪个男人敢这么放肆?当下,她忙就叫玉钏儿快出去瞧瞧去,到底是谁这么不守规矩,大晚的吵闹个不休!
谁知不一会儿功夫玉钏儿那丫头慌慌张张就跑回来了,说是东院儿里的贾琮少爷在凤姐儿院儿外头闹呢,骂得很是难听,说是凤姐儿似乎是把人家的丫头给弄没了。
王夫人一听更是恼怒:不过是个狗不理的杂种罢了,还是东院儿过来的,也敢在西院儿里撒野,骂的还是她亲亲的侄女儿?
当下王夫人勃然大怒,也不问究竟是什么缘故,叫玉钏儿给她批了件儿厚衣裳,打了灯笼,也不再叫旁人,只扶着玉钏儿就往凤姐儿院儿里来了。
她这一路越想越是恼火:一个不留神倒叫这些个邪魔外道成了神,把她们这些个正经主子都压得死死的!
这是谁家的道理?
再不趁势打压打压,恐怕日后她在这府里还没了立足之地了呢。
更叫她生气的是,才一进院子,就听贾琮那狗艹的杂种叫嚣,说什么要让她王家陪葬!
陪的什么葬,谁能有这么大的口气,可不是找死?
本来她不愿意多心多事儿,可一听见这句话,她登时就炸毛了:如今还是窝在鸡窝里的小鸡仔子呢,还没飞到枝头变凤凰呢,就这么狠毒了,若是当真有一日叫这畜牲得势了,王家是不是还真要叫他杀个鸡犬不留不是?
王夫人火往撞,再也顾不得什么,也更没心思问什么谁对谁错,在院子里喝骂了一声儿就往屋子里走。
别的什么都不用提,就这么一句陪葬的话,贾琮这小王八犊子就留不得!!!
王夫人这里狠了心要贾琮的命,她还没进屋呢就见凤姐儿披头散发地就跑出来了,一见她就扑在她怀里哭诉贾琮趁着贾琏不在家,大半夜里来欺负她。
王夫人何时见过自己侄女儿如此狼狈过?她登时火加火,气得她头都发昏了,一把拉着凤姐儿就骂道:“你个没用的,平日里的威风都哪儿去了?如今人家都要杀咱们姓王的了,你还就知道哭?”
她们姑侄两个闹作一团,谁也没留意平儿那丫头悄悄站在一旁,对着站在院子里发呆的几个东院儿来的婆子连使眼色。
那几个婆子年纪一大把,都活成了精了,谁还不明白这意思?
当下几个婆子也不需说话,只相互对望了一眼,当下便有了主意:一个婆子匆匆转身回东院儿报信儿去了,一个婆子直奔贾母院儿里去了,剩下的就在凤姐儿院里呆着。不过她们也不敢站在灯影儿下头,都悄悄找了个黑黢黢的地方藏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