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闻言点了点头,又问尤氏道:“嫂子,你可去劝过她不曾?”
尤氏听了便叹气道:“去了,怎么没去劝她?可惜我好话说了一箩筐,她始终也不见好,天天拿药当饭吃,也不管那药多贵!”
尤氏越说眉头皱得越紧,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对秦氏的痛恨不问可知。
贾琮知道这个尤氏是个好的,为了宁国府痴心一片,没白没黑地日夜操持,叫人敬爱。眼见她为了个秦氏愁成这样儿,贾琮不由得便脱口而出道:“既然劝不管用,嫂子你可骂过她没有?”
尤氏听他这么一说,登时一愣,不由自主便低声抱怨道:“也不怕兄弟你笑话,我这媳妇和别人家的不一样呢,不要说是蓉儿了,,就是咱们家老爷贾珍都不舍得说一句呢,我们敢去骂她?”
贾琮听了便笑道:“有些个人天生就是犯贱,好好说不管用的,需得打着骂着,他才肯听呢。”
尤氏听贾琮这么一说,登时两眼放光,但转念一想却又心灰意冷:秦可卿这个贱人,谁敢惹她?她可是贾珍心头的宝贝呢,看得比自己爹娘还重,谁敢去骂她去?
想到这里,尤氏情不自禁便叹气道:“罢了,罢了,他爱怎么花钱就怎么花去吧,反正我们老爷就为了她倾家荡产也是毫无怨言的,咱们又能怎样呢?”
贾琮听了便笑道:“嫂子,你们不敢去骂她训她,有人可是敢去呢,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尤氏一听顿时大喜,口不择言就叫道:“舍得,舍得,怎么就舍不得呢,她这成日装病,也不管府里还有没有钱给她买药,眼看就要穷尽了。难道说她死了,旁人也跟着陪葬不成?”
贾琮听见尤氏这么一说,况且他也是恨秦可卿祸乱贾府,当即便笑道:“嫂子,要不然我就毛遂自荐,去帮你们劝劝这个侄儿媳妇去?”
尤氏知道贾琮如今受宠,又结识了北静王,连贾政都拿他毫无办法,若是他肯帮着去“劝劝”秦可卿,叫她别成天家这么作祸,即便贾珍知道了也不能把贾琮如何。
只是眼前这少年一脸的聪明相儿,难道他肯平白无故趟这一摊浑水?难不成是这小子故意消遣自己?
想到这里,尤氏忙就笑道:“好兄弟,你若是肯帮着去劝劝,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若是当真这媳妇儿肯听你的,别说是我,就你珍大哥也是感激不尽的。可你当真肯帮我们么?”
贾琮闻言便笑道:“肯,肯,当然肯的,为什么不肯?人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尤氏听了兀自仍是不敢相信,忙又追问道:“好兄弟,你真不骗我么?”
贾琮见她始终不肯信自己,当下便叹口气说道:“嫂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们府里这破事儿与我何干,我巴不得坐在一边儿看你们的笑话儿呢。但咱们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来。若是你们宁国府当真就垮了,于我荣国府有什么好处?若是到时候咱们贾家全都倒了,于我又有什么好处?你们都怕贾珍大哥,不敢得罪他,我却不怕他,恨不得一巴掌呼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