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一时被晃得说不出话来,他好容易推开锦雀,站稳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要说话就听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老爷,您慢着点儿,别急,少爷他刚刚回来,恐怕是在屋子里歇着呢,我们这就给您回禀一声儿……”
“哈哈哈……好……好……我儿回来了……很好……”
听这动静似乎是贾琮老爹贾赦大老爷过来了。再听那许多奉承赦老爹的正是贾琮院子里的那一群丫鬟,个个声音妩媚,娇声浪嗓的。
这群狗东西,正经主子回来了就不见这么殷勤,怎么主子爹来了个个就大浪起来,难道都想做主子后娘不成?
贾琮一阵腹诽,很是不满意。他恐怕还不知道呢,众人把他对锦雀的言行一一看进眼里,又都碰过不少次钉子,早就对他死了心,转而把心思都放在他老爹身去了。
这也怪不得别人,谁叫少爷太专情呢?
这群丫鬟个个都是十三四、十四五六岁的年纪,年轻得水汪汪的,一见了贾赦个个都如见了宝一样,打扮得争奇斗艳不说,其风情万千更是叫人一见便舍不得挪开眼睛。
贾赦高兴得合不拢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被一众丫鬟簇拥着就往贾琮的屋子里走来。
锦雀一听是大老爷来了,当下更是唬得哆嗦个不停,一张小脸儿惨白如纸,抓着贾琮颤声问道:“少……少……少爷……如今……如……怎么……才……才……好……”
贾琮见这丫头实在是怕得厉害,不由得大为心疼,忙搂着她轻轻一吻,低声不断抚慰:“傻丫头,怕什么,一切有我呢。”
锦雀哪里还敢相信他,吓得只顾流泪了,也没在意这恶少爷借机占自己便宜。
耳听外头有丫鬟脆声娇呼:“少爷,少爷,老爷来了!锦雀,锦雀,你这丫头跑哪儿去了,还不快出来迎接老爷?”
锦雀更是吓得脸色雪白,浑身哆嗦个不停,站也站不住,索性就坐在炕捂着脸低声饮泣。
贾琮瞧她这模样更是心疼,一时后悔不迭:早知道这丫头如此胆小,当初下手轻点儿就好了。
他皱眉又瞥了一眼贾政,见这位二老爷依旧躺在地翻着白眼儿未曾醒转过来,不由得小声儿咒骂了他两句,又狠狠踢了一脚,这才抬步就往外走。
外头那群孟浪的丫鬟已经叫翻了天,一声声“少爷”叫得贾琮直起鸡皮疙瘩。娇呼声中还夹杂着他老爹贾赦得意的笑声和一声声“儿啊”、“肉啊”、“心肝儿宝贝儿”的招呼声,听得贾琮更是一阵阵恶寒。
这位老爹也太得意忘形了吧,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也不怕寒碜!?
腹诽归腹诽,贾琮可也不敢怠慢,飞一般冲了出去,满脸堆欢,高兴地大叫道:“爹爹,亲爹爹,您老人家怎么来了,是来看我么?儿今日回来得早,怕搅了爹爹的好觉,还说过一会子就去给您老人家请安,您怎么就来了?”
贾琮一面欢叫,一面就冲向贾赦,父子二人来了个狠狠的拥抱。
这一对儿戏精,简直是肉麻得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那一群丫鬟个个都侧过头去,以袖遮脸,偷偷干呕。
贾琮和贾赦却丝毫不觉,二人演得投入,父子二人紧紧相拥,深情款款。
父亲低头问道:“乖儿,你可是家来了,把为父想得夜夜不成眠。”
贾琮抬头,一张小脸儿满是谜之微笑,只见他眼泪婆娑,伸手搂着父亲的脖子回答道:“爹爹,儿子何尝不是如此,在北静王府的这些个日子里,儿日日夜夜牵挂着父亲,食不知味,不知清减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