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过后,屋顶上的白雪仍旧是厚厚的一层,未曾融化。赵括的日子也便如同这未曾融化的白雪一般,仍旧是每日往那武士修炼房跑。
这一天天过去,账户上的钱也就跟着屋顶上的白雪一般日渐消瘦。
原本赵括以为自己身上的这一百多万块钱应当能撑到自己开学,但这样一看,也还是捉襟见肘。
便稍稍减少了一些自己修炼的时间,寻了不少机械维修的事儿来做。尽管零零碎碎不能稳定,也补不上修炼的空缺,但也算是有了一门收入。
入不敷出,无论如何,总比没有“入”要好得多。
这天赵括还在家里头呼呼大睡,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喊声。
“赵括,赵括!”
一听声音就晓得喊话的是张有亮那小胖子。
赵括不免纳闷,这会儿张有亮叫自己来做什么呢?是不是闲得慌?
从床上爬起来,从窗口往外看去,就瞅见张有亮站在雪地里冲着自己挥手。他浑身裹在了厚厚的棉衣里头,本就是腿短,这么一看就活成了一个圆球。
“做咩啊!”赵括有些不耐烦。
“你出来,出来!”张有亮显得极为兴奋,被冷风吹得有些发紫的脸色都掩盖不了他心中的欣喜。
赵括撇撇嘴,穿上了衣服,走出了房间。
老头子这会儿已经起床了,也是裹在一件厚大衣里头,沉闷地抽着旱烟。自打下雪之后老头子每日起得极早,不似他以往的作风。
“又是你那金主儿?”老头子只盯着脚底下的火炉,没转头。
“不是他还能有谁?”赵括耸耸肩,“这么大清早他来找我做什么?”
“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么?”
“也是,”赵括正欲出门,忽而愣了愣,转头问道:“对了,老头子,起这么饿了吧?要不要给你泡一杯麦片?”
老头子没吭声,只晃了晃旱烟杆,意思是不用了。
赵括便没再问,推开门之后就感觉到刺骨的冷风吹来,连忙将门合拢了一些,挤着身子出门,又很快将门关得严严实实,这才一路小跑跑到了张有亮的面前。
“是不是有病了你?这么大清早找我做什么?”
张有亮嘿嘿笑了一声,“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
“没多大的事儿是吧?”赵括扭头就走,“那你就回去吧。”
“诶诶诶,别啊!”张有亮一把拉住了赵括的手,“虽然没多大的事儿,但也真有些事儿。”
“到底什么事儿!”
“咱们班有一个小型的同学聚会,叫了我。我一想吧,我一个学渣,跟班上人也不是很熟……”
“就想拖着我一块去?”
张有亮讪讪笑了一声,“是这样没错。”
“没事儿吧你们?”赵括失笑道:“这才什么时候?咱们还没毕业呢!没毕业开什么同学聚会?有病,我不去!”
“不是,咱们不是很快就要毕业了么不是?毕业之后咱们就都天各一方了,你在这头我在那头。因为变异生物的原因吧,大家只怕一去就回不来了……”
“诶诶诶,怎么说话呢你!”赵括不乐意了,“你咒我了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有亮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各个城市的交通都是在野外,若是遇上了兽潮啥的,不就班车延误,回不来了么。”
赵括耸耸肩,又道:“那我也不去,我去干嘛啊?我还得挣钱养家呢!我还得修炼呢,哪里有时间跟你们一块儿胡闹。”
“这哪能算是胡闹呢?”张有亮急了,“你想想看,咱们都是一个班的,三年了,毕业之后说不定就一辈子见不了面了,还不得趁这段时间聚一聚?”
“见不了面就减不了面呗,又没谁欠我钱!”赵括毫不在意,“再说了,好像我还欠别人不少钱,见不了面更好。省得见面之后他们找我要钱,烦人。”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咱们好歹同学三年,也是有感情的不是?”
“打住打住打住!”赵括一伸手,盯着张有亮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盯得张有亮浑身不自在。
“你看我干吗呀?”
赵括狐疑道:“诶我说,我记得你在班上也没几个朋友不是?还整天给我抱怨说谁谁谁一看就是小人得志的样儿,怎么这会儿你就这么上心?”
张有亮支支吾吾,“你想什么呢?我就想着咱们同学三年不是,聚一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既然班长都邀请我了,我也不能不去啊。总不能不给她面子吧?”
“班长?刘成荫?她邀请你了?这事儿她说起的?”
张有亮小心翼翼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