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朝,唯一不可硬性取消的守孝其实只有三日。玉朝以为,逝者不可追,心中惦念无必死守成规。只是人人还是无法舍弃那份哀伤,一年都算丧期,只是头三日过了,若是皇家有命令,那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呵,丞相怕是巴不得我不去吧。”
丹云隐顿了顿又道,“那不是便宜了别人。既然有心安抚,那我这个嫡女,自然当仁不让。是今日?”
锦冬点头,“是今日,那严氏的院子里已经欢腾开了花儿…真是…”锦冬咬咬嘴唇,夫人才刚去啊,老夫人呕着气,皇帝昨日叫丹甫阁去的时候又赏了东西,丹甫阁接了赏赐也未跟老夫人说,将补品一股脑送到老夫人那,剩下的绫罗绸缎珠钗翡翠全都送到了严氏的院子里。这心思昭然若揭。“怕是再等一会就要出发了。”
“请都不来请我吗?”
锦夏又忿忿的说,“请什么呀,别说消息,一个字儿都没跟我们说,就这还是今日早上严氏那院子闹腾,我与锦冬去拿早膳的时候才听见的。老爷是真的狠心,老夫人昨日一听更是来气,头风的毛病也犯了,心容那婢子照顾着,心元姑姑却被老爷叫去打点库房,老夫人身边一时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
丹云隐捏住一颗珠子,在指尖揉捻,冷笑道:“他倒真是狠心。娘亲都已经去了,我一个未嫁的女儿还在这丹府里,至于这般,还苛待祖母?”
丹云隐心中明白一二分,怕也是老夫人素日里待严氏也是刻薄,丹甫阁这是给立严氏造势造条件呢。想着这心容这般敲打还不知好歹,再想想前世丹云灵身边的绿浓…这还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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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不见相府的嫡小姐?”听说今日丞相竟会坐在皇族这里,凌云长公主可是翘首以盼。凌云一脸不是好笑的样子,看那穿着越了侧室品级的严氏,和丹云灵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心头就一阵不爽。
凌云长公主是皇帝的长女,是一个不记名的小宫女出的,小宫女福薄,生的不但是个女儿,而且一生下来人就去了,幸好当年皇后仁慈,一直养在膝下。萧凌云对皇后的感情那是超越了亲生母女,对太子弟弟自然是百般拥护宠爱。前几日见着萧君阙与那嫡女似乎有点交情,自然对于丞相这凉薄令人齿寒的行为和那个侧室还有庶女提不起任何好感。
看那小人得意的样子,真是让人作呕。丞相这做法如此轻佻,如此令人齿寒,如何能坐这位置?与萧凌云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大多数人,还管不到人家内院去。
萧凌云看着那丹云灵与严氏在众人间那个春风得意,又道:“本公主当是个什么玩意儿。做妾就有做妾的样子,坐在皇族中间,就以为自己沾了点龙气儿了不得了?”
丹云灵一早便格外警醒,时刻保持着自己的仪态,而自然也就注意到长公主的眼光十分扎眼,这会恰好要经过萧凌云身前,又听见这么一句话,丹云灵咬咬嘴唇,拉着面皮有些红的绷不住的严氏,福身请安道:“臣女见过凌云长公主,凌云长公主千岁万安。”
萧凌云打量了两下丹云灵,“你是哪家的臣女?本公主怎的不知,丞相家有两个嫡女?”又恶劣的笑着,“倒是本公主多言了,谁不知这丞相宠着谁呢。本公主也是话多了,不过这皇家面前,可不是得收敛着点,花枝招展的,忘了相府挂的白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