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云隐再醒来就是在相府中了。睁开眼便是锦冬和锦夏。锦夏死死攥着丹云隐的被角,似是怕丹云隐着凉一般。锦冬眼下一片青黑,看样子已是多久未眠了。
瞧见丹云隐醒了,锦冬连忙扶了一把丹云隐,“小姐要不要喝点水?”
丹云隐摇摇头想开口却发现嗓子沙哑的说不出来话,慢慢坐了起来,缓了好久,酸涩开口:“锦冬,春桃宴是不是还没开始呢?还不扶着我去梳妆。”
锦冬眼睛又红了,本就红肿的眼睛,现下看起来更加憔悴。
丹云隐知道的,看见锦冬锦夏这一身素衣就知道的,模模糊糊看见那门外似是有白幡的影子就知道的。
“怎么样了。”
丹云隐眼睛有些痛,充盈的泪水仿佛都成了淬毒的刀子,一刀一刀狠狠割在眼睛里面。闭了闭眼睛,丹云隐有些自嘲的想着,人都说,悲伤到了极致反而发不出一点如困兽嘶鸣的声音,竟然真是如此的。
“老夫人亲自操办的...”
“夫人,走的...还算体面。只是老爷,竟,竟...”
锦夏似乎被声音吵醒了,见着丹云隐醒了先是放心的长出了一口气,听见锦冬这么说,小丫头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但又想着丹云隐刚醒,忍不住憋了憋嘴,未发出一句声响。
丹云隐凝视着锦夏,“锦夏,你说。”
锦冬总是体贴的,丹云隐需要刺激,需要锦夏来说出最实情的话。她需要恨意来刺激自己,她需要活着。她最珍爱的就是娘亲,可重新来一次娘亲反而莫名其妙的暴.毙了,前世今生没有一点马脚,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寻,绝对是有人作怪。针对她丹云隐的,目前来看明面上的就只有这丹府中人了。她明明什么还没有做...
不过没关系,她忽然明白了,原来重来一次未必是赎罪与救赎,她只想血债血偿,可她每一步走的,就会改变前世的轨迹。她不知道娘亲是不是因为她没有和萧君渝偶遇,梳洗的板正在那里而被改变了应有的轨迹。
她不想管这么多。
查,一定是要查的,她不仅会把背后的人挫骨扬灰,还会先把眼前这几个蹦跶的蝼蚁,碾碎成泥。
“老爷是真的刻薄寡情!夫人好说也陪了老爷这么久,全都蹉跎在了相府,老爷在夫人去...的那日就很没脸,夫人才去三日,丧礼上就让严氏着正妻服,今日早上去给老夫人大请之时还想立严氏为正妻,什么府中不可一日无正妻,不可一日无人管着,不都是老夫人管着的么!把老夫人气坏了,直骂没良心,丹府丢不起这个人,恨恨的将所有人都赶了。”
丹云隐静静的听着。
她知道丹甫阁不喜她们母女,但一直很敬重老夫人,她却不知道丹甫阁这早已经不是不喜欢她们母女了,说恨,也是有人信的。就这般忽略,就这般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