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杨启文喝的醉醺醺的,带着一帮子弟兄先回家去了。灰晓舒也有点上头,跟这几位仇人道了个别,拂袖而去。
庄正德和胡不来帮着小月收拾了行李,颐香阁一帮姐妹也都是哭的梨花带雨,送小月出门。
这颐香阁内,都是些苦命女子,若不是家境破败,也不至于跑到这烟花巷做皮肉生意。大家同病相怜,都渴望有一天会有知己情郎将自己带出这狼窝虎穴,看到小月找到了情投意合的郎君,众姐妹既羡慕又感动。
小月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颐香阁这块匾额,从八岁到了颐香阁,如今已有十年整了。这十年,小月数不清吃了多少毒打,受了多少辱骂。今日一出这门,小月便再也跟这烟花巷没了半毛钱关系。
看着门内一众姐妹,小月也忍不住潸然泪下,但出来便再也不想回头,转身挥挥手跟姐妹道别,头也不回的跟着庄正德和胡不来就走了。
庄正德三人回到客栈,又跟掌柜要了一间上房,安顿小月住下。
庄正德依依不舍跟小月道了晚安,回到自己房间。
胡不来堵在房间门口不让庄正德进去,“我亲爱的师傅,这师娘都给你整回来了,你还不过去陪陪人家,跟我这老光棍在这睡个什么劲儿。咱又不是兔儿爷,好好的女子不抱着,非得看老徒弟这张黑脸。你快快归去,贫道要睡了。”
庄正德看见胡不来这老不正经的样子就来气,抬腿要踢,谁知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胡不来,今日喝多了不跟你闹。我跟你师娘认识三四年有余,我都清清白白没碰过她一根汗毛,你快躲开,再不躲开我可吐你一身了啊。”
胡不来信也不信,不过师傅都这么说了,只好扶着这一堆肉往房间内走去。胡不来给庄正德备好茶水,又给庄正德打了水洗过脸,这才累哼哼的躺到床上。
庄正德睡在另一边的床上,思绪万千。今天这件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庄老爷子交代,这自己整回去个青楼女子娶做正房,当爹的庄云又是朝廷官员,说出去确实有些丢人败兴。
胡不来其实早就有些犯困,只是听着庄正德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轻声问道,“庄老弟,你怎么啦?这会儿了也不睡觉?说来听听,毕竟贫道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稍微多了一些。能给你指点一二。”
庄正德听见胡不来说话,才知道这个老东西也没睡觉,“男女感情的事情,你懂个球。哎,不过既然说起了,便跟你聊聊。你说你师娘是青楼女子,我爹是朝廷命官。这可怎么往回娶?前几年我爹便给我介绍些大家闺秀,我这玩的收不了心,一概不见。可现在脑子一热,把你师娘弄回来了。总得有个交代吧。”
胡不来思索半天,“我说师傅,您老该不是不想把小月姑娘带回去了吧?这可有些不妥,我江湖经验虽然不多,可也知道这些女子说起来还都是性格刚烈,这历代青楼女子传说不少,哪个不是遇着负心汉,结果就愤而自杀的?”
“要贫道觉得,人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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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没有个高低贵贱之分。做什么过活,也都是天命注定,若不是活不下去,或是小时被贼人迫害,谁愿意跑这地方挣这种丧良心的钱?”
“今日你若无悔念还好,可若是心中有那么一丝后悔,贫道都觉得看不起你了,你若是坦诚相待,小月姑娘也不是那朝三暮四的人儿。再说了,不有句话叫:宁娶从良女,不要出轨妻嘛。”
“贫道虽然没结过婚,也没有与女人有太多感情瓜葛,可这道理,贫道还是懂的。你放心,咱们回家之后,若是我祖爷爷你爹不同意,贫道就是咬碎了这三寸不烂之舌,也要助你一臂之力!”
庄正德静静听着胡不来一番话,心底也被深深触动,“胡不来,我与你相识不久,你为何对老弟如此坦诚?要说你图什么,可老弟现在啥也不是,可说这不图什么,老弟实在想不明白。小月一事,我也不是一时冲动,只是趁着这次机缘顺水推舟罢了。省了一笔银子不说,好歹也是带个姑娘回家给我爹个交代。”
“不管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反正这刀挨定了。”
胡不来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短短一两日内就觉得跟定了庄正德,有时候男人的情感和快乐都比较简单纯粹,也许是人格魅力?也许是两碗打卤面的情分?胡不来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胡不来只是觉得,庄正德有些与众不同,从来没有小看过自己,也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二人相处,虽然打打闹闹,胡不来却感觉得到,庄正德也没有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始终都是把自己当做朋友一般相处。这也让胡不来认定了庄正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