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庵尼轻点头,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兽夹尖锐的牙齿从肉中脱离时,仍旧是刺入骨髓一般的疼,庵尼一时间没有忍住,叫出声来。
等兽夹拿下之后,她额前已经冷汗连连,疼痛冲击之下,她缓和了好大一会儿,才道:“谢谢施主了。”
秦挽摇头道:“不用谢,我也是刚从尼庵上香欲回去。”说着复又看了一眼庵尼脚上的伤,想了想,便道:“你受了伤,自己一个人很难回去的,我送你吧。”
这个地方本来就没有多少人,自己又受了伤,一个人的确很难回去,庵尼便也不推辞,点头道:“有劳施主了。”
出乎秦挽预料的是,那庵尼并未在尼庵居住,而是在离尼庵有一段距离的一个小院落里。
那是一个老旧的四合院落,门前土地已然经过翻整,种着新鲜的蔬菜,围着菜地的篱笆处还扎了两个假人,想来应该是防着在此偷吃的鸟儿。
整一个田园的生活。
“我到了,进去喝杯茶再走吧。”走到门前,庵尼蔼蔼的笑着,秦挽正欲开口拒绝,面前的木门忽的自动打开来。
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秦挽的眼眸。
“公主殿下,您可回来了。”开门的小伙子露着甜甜的笑容,在看到秦挽的那一刻,微怔仲,“这不是相府的二小姐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尼庵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太子殿下常常来看自己的姑母之外,平常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秦挽微眯起双眼,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应是太子殿下慕容澜身边的人,方才他还称这个庵尼为公主殿下。
难道说……秦挽偏头看向身边的庵尼,原来自己中途发了次善心救下的人竟然是安宁公主。
不等秦挽反应过来,言善便惊道:“呀!公主殿下,您怎么受伤了?!!”
方才一直没有注意,眼下注意到了,言善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门,对着屋子里头喊道:“殿下,殿下,公主受伤了。”
说着从秦挽手里接过安宁公主。
话落,慕容澜的身影便从房间转了出来,今日的他穿了一件酱红的金丝祥云镶边的锦袍,头束白玉簪,腰间别挂着的玉色流苏随着他的走动,轻轻飘动。逆着夕阳的余晖,他一步步朝这方而来,高贵中透着几分的不羁,矜贵重又透着几分的清冷,外表看起来怡然自得。
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今日他来此是受了老臭虫的嘱托把药物送来,安宁公主年岁毕竟大了,老臭虫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把草药给安宁公主分类好。
对此,慕容澜颇有些微词。
老臭虫当年年轻的时候曾经追求过安宁公主,但是安宁公主当时一门心思扑在另一个人身上,被那人伤得遍体鳞伤最后选择在这个地方出家为尼。时已隔十几年将近二十年的光阴,老臭虫对于安宁公主的关怀丝毫未变。
他关心人家,干嘛不亲自来?累得他一个不懂医药的人在此苦苦的分类?
“太子殿下。”秦挽第一时间朝他行了礼,而后向安宁公主屈了膝,道:“公主殿下,方才不知道殿下的身份,还望殿下恕罪。”
安宁公主言快的拦住了她要下福的身子,微微一笑,温声道:“我已经入这里许多年了,早已不是王城的公主殿下了,如今我的法号是玄静,所以这些礼数就免了,更何况你还是我的恩人。”
慕容澜垂眸,看着安宁公主脚上的伤,眉心一跳:“早就和姑母说了,采药这种事别做了,每月有人给你上赶着送药来,为什么还要自己下山去采?”
说着扶着安宁公主往屋子里。
修佛之人的主堂屋摆设很简单,除却正中央的一张四方的桌子之外,便是正东方供奉着的一尊观音像,因着窗户开着,屋子里点燃着的檀香,味道消散,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