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
正想着间,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极其沙哑的声音,让秦挽赫然抽回神智回头。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容,一身望儒书院学子的装扮,白衣飘飘。
认出那人时,秦挽一怔。
竟是宋远扬。
自他失声离开书院之后,就再也一直未曾见过。
如今怎会来这里了?
“公子,请问这里可是西凉河?”宋远扬沙哑着的嗓音,几乎听不出来他的原声,看来当年他的喉咙伤得的确很严重。
饶是宋家是盛京城首富,也未能将他的嗓音痊愈。
秦挽点头。
时隔六年的再见,宋远扬身上已无当时的稚气,尽显成熟的沧桑,他拱手,不失礼仪道了一声:“多谢。”就越过秦挽而去,径直的走到河边,从身后随着的小厮手中接过花灯,随即点燃了蜡烛,放入河水中。
秦挽走上前去,问:“公子,你可知这西凉河里的花灯,是为谁而放?又是为何而放?”
宋远扬站起身来,道:“知道,这飘在西凉河上的花灯,都是为人心中有愧,可我不是,我是为故人而放。为她……祈愿。”
秦挽:“祈愿?”
宋远扬偏头,看着他放入河中的花灯,道:“我愿她,来生能明白先生的苦心,也愿她来生……不!生生世世,再也不要遇见刘枫。”
他这句话说得极其小声,喃喃的语气,似在对她说,又似在对自己说。
体内有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意涌上来,她仰着头看着头顶的一片蓝天,将即将要流下的眼泪生生的憋了回去。
一阵风吹来,吹散秦挽心中不断涌出的酸涩,她怔然的站在那里,看着宋远扬离去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我愿她,来生能明白先生的苦心,也愿她来生……不!生生世世,再也不要遇见刘枫……
一直以来,因为宋远扬对刘枫的所作所为,王初韵不喜欢他,甚至是极其厌恶他,书院的那段日子,每每他笑脸相迎,她却连一个平稳的眼神,一个字都懒得给他。
她一直以为,自己与宋远扬是对立面。
可是不曾想,最后对她说出这句话的人,会是他……
“远扬。”一阵清风袭来,夹杂着风声,一个及其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膜。
秦挽偏头看去,那不远处的路边上,王初云一袭粉衣站在那里,笑着朝他招手。
宋远扬亦朝她挥着手,迎了上去。
“你怎么会忽然想着来燕京?”
“先生说,你在这里,我便来了。”
“如今我腿废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怎么会?我嗓子也废了,你不也从未嫌弃过我?”
……
秦挽就站在那里,耳边回荡着他们两个的声音,贪恋的看着那一袭粉色的身影,一下都舍不得离开……
初春的风仍旧带着些凉意,天空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片乌云,遮挡住了旭阳,风声渐浓,想来是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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