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人说白了压根儿就不重要,谁毒死的也不重要,哪怕是有人引诱李甜儿去探监,然后害死了王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桩偷情事件,是罗子喻找人雇人找来的宁硕郡王,而不是郡王荒唐跑到后院去睡了贵女。
更重要的是,申请探监的不少,只有李甜儿不惜拿走四皇子的腰牌,逼大狱的人放她进去,这就足够说明了她与偷情这件事是有牵连的。
不论怎么说,王禹已死,可关键线索却一点儿也不少,这件事也是时候盖棺定论了!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单手撑着额头,一边是扶他上位的姑姑最爱的侄女,也是他的长姐,另一边是皇后唯一的嫡亲侄女。
若是宁硕郡王自己犯混,情况远比现在要好处理。
“宏阳伯,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皇帝把目光转向宏阳伯,眉眼间带了淡淡的嘲讽。
宏阳伯额角流下一滴汗,大气也不敢说。
“圣上问话呢!”苏长青见宏阳伯僵持着不开口,于是提醒他。
皇帝这意思,明摆着就是在长公主和皇后之间,到底还是选择了长公主,归根结底,主要的错都在罗子喻。
“老臣……愿意……全凭圣上安排!”宏阳伯终于长叹了口气,施礼道。
他此时已经心灰意冷,既然是自己女儿干出来的事儿,那么说什么也都没用了。
“那你希望朕如何安排?”皇帝继续问。
宏阳伯此时已经快哭出来了:“老臣愿……不要聘礼……并带上丰厚的陪嫁,子喻恋慕宁硕郡王已久,才做出此等惊世骇俗之举,恳请圣上看在老臣的薄面上下旨,让子喻嫁给宁硕郡王!”
他这话说得艰难,长孙信在一旁也听得艰难,虽然罗子喻于他非良人,可四年的情分,哪能说放下就放下了。
文武百官则是瞬间哗然一片,不要聘礼还有丰厚陪嫁,说到底,宁硕郡王是真的捡到宝了!
事发当日,还人人喊打的宁硕郡王,如今反客为主。
圣旨很快就拟好了,也迅速送到了公主府和宏阳伯府。
罗子喻在得到消息的一瞬间就晕了过去,而宏阳伯则是后悔不迭,早知道事发当晚,就收下那些聘礼,最起码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境地!
“哼,我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局。”长公主舒服地躺在贵妃榻上,杨嬷嬷拿着一个小木槌,正在给她捶腿。
“幸亏那聘礼撤地快,为了这样一个不知恬耻的姑娘,赔上那么多聘礼,当真不值得。”杨嬷嬷在一旁帮腔。
“确实是太不知恬耻了,勾引谁不好,非勾引欢儿,若不是看着她那张脸,我是打死也不会接下这圣旨,让欢儿娶她。”长公主冷哼一声,“就怕她以后把欢儿的那些姬妾搅得不得安宁。”
“进了公主府的大门,就是殿下的儿媳了,婆婆难不成还不能说教说教媳妇了?”杨嬷嬷说着,面上依旧端着和煦的微笑。
长公主睁开眼睛,和杨嬷嬷相视一笑,这么多年的默契,已经不需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