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些朋友,至少也是家里有些权势的,或者是从来都顺着她、捧着她的。
如此,宏阳伯自然就说了一副漂亮话,既做给了崔氏家族看,又成全了自己在京城圈子里慈父的名声。
“那宏阳伯便去问吧,这事儿还是早些定下比较好。”长公主说道,“是我们对不起子喻这孩子,没能早些时候来,还希望罗大姑娘可以接受我们的道歉。”
宏阳伯眼神闪烁了几下,起身施礼,向着罗子喻的院子走去。
长公主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她身为皇帝的长姐,上头有当初力排众议扶皇帝即位的大长公主,她来道歉,万万没有不接受的份儿。
可接受也就意味着,罗子喻嫁给程欢,是板上钉钉了。
掌灯的小厮看着宏阳伯极臭的脸色,大气也不敢出,脚下的动静都小了许多。
“你滚出去!”
“姑娘!姑娘!求您了……求您让奴婢进去吧……奴婢就是陪着您也好啊!”
“滚蛋!别进来!谁也别进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见我!”
“姑娘……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呀……为什么好端端的,宁硕郡王就……为什么四皇妃还带了那么多人来……”
……
宏阳伯站在院门外的不远处,听着院子里的争吵声、哭泣声、怒骂声,心里五味杂陈,只能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些什么。
“老爷,还去吗?”小厮小心翼翼地问道。
“走吧,花厅那边那位还等着呢,不去又能怎么样?”宏阳伯摇了摇头,眉头紧锁。
宏阳伯刚走进院子,春香就看见了他,站起身准备施礼,宏阳伯便抬手示意她噤声。
他推开罗子喻的房门,前脚刚踏进去,迎面就招呼来了一方砚台。
他伸手挡了一下,掌心突如其来的钝痛让他整个胳膊都开始钝痛,砚台掉在地上碎成了四五块。
“我说了别进来!聋了吗?”罗子喻歇斯底里地喊着。
“子喻,是爹。”宏阳伯把手藏进袖子里,双手负在身后,开口道。
若是放在平时,他绝对没有这样的好性子,但不想把这枚流着崔氏血脉的棋子废在程欢那个废物身上,还是得靠她自己。
“爹!”罗子喻心里一惊,立马出了一身冷汗。
完蛋了,刚才似乎是砸到他了!
罗子喻大气不敢出地站起身,走到宏阳伯面前,面色惨白。
“爹是来商量个事儿。”宏阳伯说道。
罗子喻看着宏阳伯踱步到了书桌旁,做了下来,丝毫也不提方才她扔砚台的事儿,心里感到没来由地慌乱。
她知道是什么事儿,她想要逃避的这件事,到头来,还是得说开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