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温良、温湄两个在地上挖洞,准备玩弹珠儿,温蕊、温茹和围拢过来要玩,四人在地上乒乒乓乓玩了好一阵。王修文送完礼物,就过来探头一瞧,说:“打弹珠有什么好玩?那是小孩子们玩的游戏。”
温良道:“这会子我只有这个,不玩拉倒。”
王修文眼睛朝上翻,说:“谁稀罕这个!我出去玩去咯,你就慢慢玩弹珠儿罢咧。”
温良一下站起来,急切道:“等等,表哥,带我带我!”
王修文已过束发之年,王秉权许他独自出府,这会子他是温府的佳宾,出入哪有什么限制,王修文就这么带着温良出门去玩儿了。
这一玩,温良就三天没有写字,王氏把温良叫来,说:“还有四天就是端阳,老爷后日便回来了,你可仔细老爷问你的书!先生叫你临的字都写完了么?”
温良吭哧着不敢回话,每天两幅字,原先就落下好些,温雪开始给他补课才渐渐跟上了,这几日又不动笔,算来还有三十多幅字没有写。
“我、我这就回去写!”温良转头便跑。
一下子,从他衣袖里掉出两粒骰子,王氏眼睛都瞪圆了。
“回来!”王氏喝道。
温良扭头见骰子滚了出来,暗叫不好,王氏指着骰子问:“良哥儿,这个哪里来的?”
温良道:“这个是修文表哥的,让我帮忙收着。”
王氏听了皱眉,命香雪捡起来没收了,厉声道:“要让老爷瞧见,不打折你的腿!你少和表哥一处鬼混!以后再让我瞧见这个,你仔细你的皮!”
温良唯唯应了,连忙便跑出去了,王氏心里愈发觉得烦闷。
这回哥哥特地带着一家人过来,才不是什么顺路,其实就是来上门说亲的。
嫂子刘氏已经和她谈了三个晚上,先拉家常,说往日的旧事,再慢慢说到孩子们身上,说孩子们小时感情甚好,她和夫君也很喜欢蔷姐儿。
再说到蔷姐儿嫁过去的诸般好处,又替自家儿子辩护,说近年来那些不长进的毛病已经改掉不少,人长大了,也知道要读书上进了,现正在准备秀才考试呢。
王氏只说这么大事她一个人做不了主,要等老爷回来,于是就一字真经——拖!
这下好了,王修文的毛病是一点没改,还带坏良哥儿,想一想觉得十分难办。
回绝婚事吧,毕竟王秉权是她的亲哥哥,这回恼了,下回还要相处呢,总是唱黑脸以后还怎么过?答应吧,那不是睁着眼睛把蔷姐儿往火坑里推了吗?
还有良哥儿,温府除了他愣是没一个少爷,也难为他在姐妹堆里长到这么大,没一个兄弟一块儿玩怪可怜的,忽然表哥来了,他能不亲近吗?再说王修文来了是客,不叫自家人去陪着也不像话。
她能禁止良哥儿和王修文一块儿玩吗?别说禁止不了,礼节上也不像。但放任自流吧,不知道除了赌博,王修文还会带温良玩什么出格的玩意儿,回头老爷回来,看到温良成了一个纨绔,一身的坏毛病,她这个主母相夫教子是怎么教的?
到时候,说不得老爷对她的观感就要大跌,端阳在家这几日肯定是不会亲近她的了。
那不是把老爷双手奉送给三位姨娘吗?
没法,王氏叫来温蔷交代道:“蔷姐儿,你知道表哥有些臭毛病,你可得多多劝着些儿,我们大人说话他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只怕你说话还管用些。要让他带坏了良哥儿,我们都落得许多不是。”
温蔷道:“可表哥日日出府,他不告诉我干了什么,我也没法儿劝呀,凭空说他他又要恼,他一恼起来就是赌咒发誓的,叫人听着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