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温雪把三样绣品交给陈妈,郑重叮嘱道:“定要好生收着,捡人少的地方走,别给碰坏了,定要原样儿好好交到乔少爷手里。”
陈妈笑道:“省得了,省得了,婆子瞧啊,姑娘就是不要钱送给乔少爷也是甘愿的。”
温雪脸就红了,眼里水汪汪地嗔道:“陈妈,您老别打趣我了。”说着忙躲进内室去了。
中午陈妈带回一个银坠子,笑道:“乔少爷说,手边没有现钱,叫婆子拿了这个坠子当了抵数,婆子想姑娘恐怕是乐意要这个坠子,不乐意要银钱的,婆子就给姑娘拿回来了。”
温雪满脸绯红,但还是不由自主伸出手接过了坠子,捧着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这是玉佩上挂的坠子,雕成一条鲤鱼的形状,陈妈在一旁笑道:“婆子瞧这坠子原先定是一对儿的。”
羞得温雪连忙拿手帕子将坠子包了收着去了,不言声地拿了针线又埋头做下件,陈妈便嘻嘻笑着打帘出去了。
温湄抿着嘴乐,陈妈走了便缠着温雪把坠子再拿出来瞧,说:“这算是故事里说的‘交换定情信物’了!快让我瞧瞧是个什么模样儿。”
温雪听她这样打趣哪肯拿出来,说:“什么定情信物,你再混说我可是不依的。”
“不是定情信物,姐姐脸红什么呢?若不是喜欢他,姐姐怎肯连午觉都不歇给他做东西呢?”温湄嬉皮笑脸地道。
“啊,瞧我不撕了你这嘴!”温雪扔掉针线,红着脸笑叫着扑了过来。
“姐姐你不觉得,生辰礼一下送三样有点多了?我猜乔少爷定是偷偷留下了一样,你说他会留下哪一样自己用呢?”温湄一面躲,一面继续笑道。
温雪握住脸叫:“妹妹越发胡说了,姨娘,妹妹编排我呢!”叫着她便跑了出去。
不一会林氏和温雪进来,林氏板起脸,却难掩眼中笑意,尽量严肃地说道:“湄儿,你也是未出嫁的女儿,有些话以后不要乱说,什么定情信物,什么喜欢他,往后不得再提。”
“一个姑娘家成天把这些挂在嘴边成什么样子,旁人该说你轻浮了,有些事啊,咱们自己心里有数就是了,不要什么都说出口来……”林氏没说完温雪急了,说了声:“我不是……”泪珠儿就刷一下掉下来了。
见林氏,温湄,采繁,清梦,倚梅都齐刷刷望着自己,温雪哇地一声就哭了,脸红得像桃子一样,害臊得浑身火热,藏又没地方藏,只好不住扭身跺脚。
林氏搂住了她好言好语地安慰道:“乖,雪儿不哭,娘没说什么,你妹妹也没说什么……你们都下去罢!”
三个丫鬟便快步退下了,免得二姑娘羞臊。
温湄有些难为情地转动着眼珠子笑了:“姐姐也太怕羞了,这有什么好哭的,姐姐你别哭了,我真的不是笑话你。”
温雪带泪的眼睁大了瞪着她,真是不可思议啊,妹妹是年纪太小了吗,姨娘这么说她也不脸红,打趣自己时也不害臊,她是不懂才这样的吗?
这样想着她便释怀了,抹了眼泪笑道:“妹妹不是存心的就好,这些话以后再别说了。”
“我再也不敢说了。”温湄吐了吐舌头。
哪知道随便开几句玩笑,能把姐姐急得哭起来,古人真是太保守了。
林氏又说:“咱们总算也缓过来了,等天气再暖和些,过几天我们三人去城西观音庙里拜一拜,还个愿,菩萨保佑湄丫头渡了大劫,还没好好谢过菩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