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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嗯

望梅枪尖在喉,但更萦绕在林东鼻尖的却是石勒身上梅子一般清新的体香,靠的这么近了林东才得以细细观察这一番这位宗师,眉眼清秀,脸颊偏瘦,眼神之间不像张倚天这样的江湖女子有着一股豪气,却是清清素素像是时时都有千言万语等待向人说。细柳眉,薄釉唇,这位武林宗师的年纪轻得有点过分了,不说比林东年轻,至少也是不到骆红袖的岁数。很难想象这样清瘦苗条,满身都带着书卷气的女子会是那般凌厉的武林宗师,似乎比起拿枪,拿笔才更适合他。

“愣什么,还不快写?”

哪怕是这种带着命令的语句都有些轻轻柔柔的,林东不知为何,有一种十分微妙的诡异感,明明自己生死都在这婆娘手上,心中却没办法生起太过紧张得感觉,似乎石勒这股气质天生就能让别人放下警惕,再加上她宗师的实力,这谁顶得住啊,与之一对一为敌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林东吸了口气,易安居士虽有夏日绝句这首名传千古的豪放诗,但其实绝大多数诗词都是婉约为主,极少数的几首豪放诗也是有神龙政变、王安石变法、安史之乱这样的历史典故,林东自然不能写出来,不过就易安居士的那几首婉约词就足够征服一位心思细腻的文学少女了。

林东下笔如飞,有名气的几首印象深刻,“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那是易安居士的怎一个愁字了得;“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这是易安居士的日常,兴尽却孤独的日常;“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那是易安居士在嗟叹红颜瘦;“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是易安居士的愁,眉头易解,心愁难开;“无那,无那,好个凄凉的我。”易安居士就差直言老娘好难了……

写了二十多首之后,林东书写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印象中李清照留下的诗词应该有五六十首左右,但很有名气的不过是一二十首,林东前世虽然也很崇拜这位千古第一才女,但是宋词之中还是更偏爱东坡词和稼轩词,这就导致林东也就对易安居士那些有名气的词知晓得很清楚,但一些水平稍次的词就记得不太清楚了。

又磕磕绊绊地写了五六首,林东实在是憋不出来了,止笔道:“前辈,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其他的都几乎散佚,还有几首我也记不太清了。”

林东没听到动静,回首看了看,却只见石勒泪眼婆娑,双唇颤抖,像是沉浸在了易安居士用她那婉约词所塑造出的意境之中,感同身受无法自拔。

易安居士的词闻着伤心听者落泪不假,但一般只有触景生情之时才更能了解此中深意,能在第一次听闻之时便如此落泪,要不然就是个内心柔软的文学少女,要不然就是个内心戏极多的中二少女。

林东暗自腹诽,这个白衣枪神肯定是后者。

林东不敢强行出声,开玩笑,望梅枪还顶在喉咙上呢,8要命辣。

在林东停笔足足半刻钟之后,石勒才回过神来,她面色有些羞红,在林东看不见的地方左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石勒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拿起林东写满诗词的十来张纸,张开樱唇将剩下的笔墨吹干,然后夹在了她刚才读得《西厢记》中间,想想似乎又觉得不妥,又取出另一本书将这几张纸重新夹在新书的中间,林东眼尖,一眼便认出那是《石头记》的上半部,而且是四绝门特制的精校版,只有紫菱洲和红袖书院的那些人才有。

“你们武侯奇门……还行。”石勒收起林东咽喉上的望梅枪,淡淡地道,“实话告诉你,本来明天带你去祭奠颦颦之后我就会一枪杀了你,不过看在你们武侯奇门让这二十六首诗词不至散佚的功劳下,你又为自己赢得了两天的活头。”

林东苦笑道:“那在下谢谢石勒前辈了。”

石勒像是没听出来林东的苦涩,一本正经地道:“不用谢我,要谢不如谢易安居士和为她正名的辛稼轩。”

看着气氛又缓和了一些,林东再次试探性地道:“前辈,你看能不能把在下的朋友……嗯,未过门的妻子骆红袖放了?我保证绝对听话,绝对不会逃跑。”

石勒眼色异样地看了林东一眼,拍了拍手,在林东没有注意到的树后,一匹矮马缓缓走了过来,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匹矮马之上趴着一位女子,双手双脚都被紧紧束缚住,连一张小口都塞了一块红布,看样子是从她的裙子上撕下来的,看不出这石勒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绑人的手艺倒是很有东瀛风范,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骆红袖满脸羞红,似乎能滴出血来,一双眼睛躲躲闪闪,想要看着林东,又不好意思看着林东,一对妙目似是有千般风情更与谁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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