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际,首先出声发问的是白霄战。
“卿颜丫头,你的脸是什么时候……”
叶国公也从惊异中回过神来,“卿颜,你的脸,好了?”
“叶卿颜,你的脸之前不是毁了么?”皇后的语气尽是质问,隐约透露着被欺骗的愤怒。
叶卿颜对着皇后行了一礼,恭声回道:“这都多亏了楚王的药。”
说话间,她的目光快速地略过宋承。
而宋承也因为这一眼被弄得心神荡漾,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儿,就觉得很郁闷。
他立马顺着叶卿颜的话补充。
“本王之前得了些生肌膏,顺道送给叶大小姐的,没想到真的这么有效。”
宋承说的是实话,但叶卿颜所言为虚。
所虚的是,她的脸根本没有伤疤,自然也就不需要什么膏药。
换句话说,如果她的脸真的毁容,就算是再好的膏药也治不好。
漠然坐于尊位上的宋凌煊冷冷地瞥了一眼宋承,周身的戾气若隐若现。
“怪不得璃王看不上其他女子,原来这叶大小姐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呢。”临王喝了酒,便大胆调侃起来。#@s&
只是触及宋凌煊那双写满冷意的眸子,他立马就老实了。
所有人都只敢在心里吐槽——璃王先前还说自己不好色,合着是得了这最美的。
宋凌煊并未多做说明,他从来不屑于跟别人解释什么。
只要他自己清楚就够了。
再美的女人,在他眼中也是死物。%&(&
但是叶卿颜不同,不管她的皮相如何,他都能找到令他心动的存在。
比起她的脸,他更欣赏她的倔强不屈,她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的嘴硬心软……
皇后虽然有些生气,却还是假笑着责备道。
“既然这伤疤已经好了,为何还要戴着面纱叫人误会。”
叶卿颜有些委屈似的,“皇后容禀,擦完那药膏后不能见风、见光,所以臣女才以面纱遮脸,想等完全好了再摘下的。”
皇后虽然不甚满意这个回答,却也没有多计较。
但是她莫名的有一种被璃王和叶卿颜联手戏耍的感觉。
这种被戏耍的感觉,不止皇后有,包括老皇帝在内的所有人都有。
就连和他们关系较近的白兰儿和宋锦,也都被瞒了。
南疆使臣——晚镜,意味不明地望着叶卿颜的方向,似乎在认真地看着什么。
方才面纱掉落的间隙,她也望见了叶卿颜的真容。
那张脸和主子颇为相似,说不是亲生的都没人信。
叶芳菲强行将自己那股满腔的怒气压下,暗地里对着叶卿颜温声道了句。
“菲儿要恭喜大姐姐恢复了容貌呢。”
她的话说得咬牙切齿一般,手端着酒樽,微微发力。
恭喜……她恨不得亲自抓花叶卿颜那张脸!
叶卿颜报以一笑,故意刺激叶芳菲一般。
“三妹妹有没有觉得,方才那福寿鸟突然发狂,很稀奇呢?”
叶
芳菲表面故作镇定,皮笑肉不笑。
“受了惊的鸟大抵都是这般不受控制罢。”
说完,她便别过脸,不想让叶卿颜看出她的脸色有何不对劲。
叶卿颜那双幽深而澄澈的双眸闪烁着异样的光。
她看穿了叶芳菲的心慌,状若无意地开口。
“我今天这身衣裳好像有股怪怪的味道,不知三妹妹你闻到了没。”
叶芳菲的心顷刻间就漏跳了一下。
她面露愕然,忙不迭地低头,努力平静着自己的不安。
叶卿颜不可能察觉的,就算察觉到自己的衣裳沾了羚芳草的气味,也不会怀疑是她做的。
思及此,叶芳菲便装着坦然地抬头,对上叶卿颜那类似探寻的目光。
“大姐姐,其实菲儿之前就想说的,大姐姐身上好像有羚芳草的气味。
福寿鸟不喜羚芳草……”叶芳菲的话忽然顿住,似乎意识到什么一般,满脸惊惧和诧异。
“大姐姐,难道是有人陷害你吗!”
叶芳菲脸上的关切和愤懑,仿佛都是为了叶卿颜而生。
她主动将羚芳草的事说出,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无辜。
然而叶卿颜早已不信叶芳菲的话。
现在国公府中,最想要对付她的,不正是杜姨娘母女么。
要说这羚芳草的事和她们无关,倒有几分自欺欺人了。
她原本也只是怀疑,现在倒更加有把握。
看着叶芳菲在自己面前装无辜,叶卿颜心中升起一抹颇具嘲讽意味的冷笑。
宴会继续着,但是众人的心境已不似开始那般纯粹。
从一开始的香囊事件,再到白霄战被诬陷谋逆,然后又是献礼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