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夏南陌亲自证实了梁国的《纵横》,但夏烟凝却存有疑心。
二皇兄刚才的脸色非常奇怪,是那种她说不出的怪异。
她不禁疑惑,这本《纵横》,到底是真是假?齐国人怎么会有?
老皇帝将本国的伪《帝王略》放到了自己的食案上,沉着脸深思。
许久,他才抬了眼皮,看向宋锦。
“老九,此事就交由你去查,一定要将所有的禁书销毁!”
话是这么说,但老皇帝实际上是希望只销毁齐国的,别国的禁书则全都上交给他。
说罢,老皇帝那满了审视和探寻的目光,在大臣们身上来回扫视。
既然市面上有人在偷卖这些书,就难保这些臣子不会偷买。
虽然书的内容十有**是假,但那十分之一却是真,正是这十分之一,就能够测出那些臣子的忠心来。
“父皇,其实……”宋锦刚想要说什么,却被秋淑妃打断了话头。
眼看这事儿已经不按照她的计划走,秋淑妃如坐针毡,她故作痛苦地捂着伤口,柔柔弱弱地提醒道。
“皇上,现在明明该追究的是镇远侯私藏禁书、意图谋逆的事啊!”
白霄战虽是个粗人,却也懂得见机行事。
他向着老皇帝恭敬行礼,毛遂自荐。
“皇上,臣愿协助九皇子调查此事,以表忠心。”
秋尚书强忍着怒火,眼睛依然冒着红光,“白霄战!你分明谋逆,还在这里装什么忠良!”
白霄战从骨子里瞧不起秋尚书这样的阴险小人。
他满不在意,对着皇帝解释。
“皇上,此书既是卿颜丫头昨日让人送去侯府的,然这几日臣一直在调查官道劫匪之事,几天未着家,夜里也都是歇在城外的客栈。
所以臣并不知道此事,也未翻看过此书,没想到这会成为臣谋逆的罪证。”
秋尚书几乎都要从位置上跳出来。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甘,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你强词狡辩!谁能证明你没看过!”
白兰儿也如同满了战意的斗鸡,双手掐腰,直接怼上秋尚书。
“我能证明!侯府上下都能证明爹爹已经好几日没有回家了……”
“皇上,侯府的人皆不能作证……”秋尚书根本不给白兰儿往下说的机会。
叶卿颜以同样的方式掐断了秋尚书的话头。
她面带笑意,反问了句。
“敢问尚书大人,既然你说没人能证明我舅舅没看过,那又有谁能证明我舅舅他看过呢?”
秋尚书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整个人呆在原地。
“你说这书是你送去侯府的,这事儿是真是假都不知道。我看你才是满嘴谎话!否则为何你一开始不说?”反应过来后,他气吼吼地对着叶卿颜发出审问性的言语。
叶卿颜故作委屈,“尚书大人,我离得远,一开始并不知道那书就是我让人送给舅舅的。后来我也没机会解释,所以才……”
“
你给我住口!”秋尚书气得胸口发慌。
他恨不得将所有的实情都抖出来,以此证明叶卿颜撒了谎,但他不能。
“秋尚书这是让谁住口呢。”宋凌煊那低沉冷酷的声音如同来自魔域,久久不能消去。
面具下,他那殷红的薄唇轻启,一口醇酒便入了喉。
看着宋凌煊那既优雅,又不失豪气的饮酒动作,叶卿颜一时竟走了神。
其他人听到璃王开口,皆是心生畏惧、目露恐惧。
同样的,他们也对秋尚书多了些同情。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璃王。
秋尚书虽然知道这个理儿,奈何他太想一举扳倒白霄战。
因此他并不后悔刚才吼了叶卿颜。
若是任由那丫头说下去,估计态势会更加难以控制。
复杂的情绪全都表现在秋尚书的脸上——愤怒、害怕、不安、嫉恨……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怎么走。
现在,棋局已经全都乱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是那个下棋布局的人,没想到暗中有人将他的子杀得片甲不留。
秋淑妃也同样察觉到,他们正被引入另一盘局中。
那盘局中,下棋布局者另有其人。
现在必须要找到两盘局的节点,将包括皇上在内,所有人重新引到她的局中来。
“皇上,臣妾的父亲也是因为担心有人图谋不轨,难免会控制不了情绪。
臣妾认为,贩卖各国禁书的事,倒是可以交给九皇子去查。
但镇远侯本就涉嫌私藏禁书,理应被查,而非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