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颜以退为进,故意给了叶芳菲可退的余地。
叶芳菲刚想要顺着台阶往下说,却不曾想,叶卿颜完全不准备让她回答。
在说完前一番话后,叶卿颜紧接着说了后一番话,当中没有歇气。
“先不说这香囊是不是我让人送去镇远侯府的,就算是,就算是我送了玉寒表哥一个香囊,那又有什么关系吗……”
听到这儿,一直是作为旁观者的上官紫玥忍不住讥讽。
“叶大小姐,你这是在装糊涂么,连本公主这个北燕人都知道,在齐国,木莲花有男女定情之意。”
叶卿颜毫不慌乱,目光浅藏笑意。
“那公主可知,在齐国,木莲花还有祝福之意、感谢款待之意、结交之意、赠君子之意?”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花语,叶卿颜没有换气。
她浑身透着自信,完全没有被叶芳菲和上官紫玥等人的发难而吓到。
白霄战点了点头,心想不愧是他的外甥女,够镇定。
久坐于轮椅上的九皇子宋锦淡淡地补充了句,“还可赠送亲友。”
上官紫玥只是逞一时口快,并不想和叶卿颜废口舌,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是尊贵的公主,若是在这大殿内和人起了争执,简直就是自低身份。
但是叶芳菲就不同了,她本就是存了心的想要毁了叶卿颜的名声,想要从她手中抢走嫡女的位分。
因此,她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
“大姐姐,虽然木莲花可以代表很多意思,但最重要的,还是用以男女之间……”
“三妹妹,你是非要将这香囊
说成是我给玉寒表哥的定情物了?”
叶卿颜的语气中透着几分讥诮,微冷的目光如刀剑打在叶芳菲身上。
叶芳菲忽觉心中一颤,却说不上来缘由。
双方各执一词,老皇帝不适合插手此事。
皇后那雍容华贵的脸上透着几分淡淡的憔悴,用脂粉遮了。
她刚想要开口让叶芳菲退下,因为不管真相如何,在别国使臣面前,不宜闹大。
但是秋淑妃却抢在皇后前面开了口,语气不失质问。
“叶卿颜,你既坚持这香囊不是你所赠,总要有理由令人信服吧?”
秋淑妃不喜欢叶卿颜,不仅因为秋云的关系,还因为她是白霄战的外甥女。
叶卿颜抬眸看了看秋淑妃,因为秋姨娘的缘故而心生冷意。
然而表面上,叶卿颜仍然保持着淡定的微笑,毫不慌张地向着老皇帝解释。
“皇上,内监大人奉皇命出宫采买送给使臣的礼物,其中香囊上绣着的就是木莲花。
若是照三妹妹所坚持的,那这些香囊岂不都成了男女定情之物了么。”
老皇帝正色问道,“内监采买的东西中确实有此物,但这和你的事有何关联。”
显然,老皇帝觉得叶卿颜这是在做牵强的狡辩。
叶卿颜也不多做解释,淡定地回道。
“三妹妹方才说这木莲花香囊定然是用作男女定情之物,臣女觉得未必,所以才以此做例。
不过那香囊确实不是臣女所绣,臣女瞧着倒是和使臣所得的香囊很是相似。”
除了南疆使臣——护法晚镜,其余四国的使臣都互相望了望。
他们手里的香囊上绣着的,居然是木莲花吗?
叶芳菲不可控地反驳叶卿颜。
“大姐姐,白统领身上的香囊明明就是你的绣法……”
“三妹妹,我自问没有这么好的绣工,那香囊可并非是我绣的啊。
皇上,若是你不信的话,大可将二者做比较,因为臣女实在觉得相似。”
梁国使臣很是配合地将自己手中的香囊递给了宫女。
皇后又让孙嬷嬷将宫中最好的绣娘喊了过来,让其辨别。
那绣娘将两个香囊做了比对,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很是肯定地禀告。
“这两个香囊确实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绣法如出一辙……不,应该说是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叶芳菲一脸不信,竟直接从绣娘手中夺过了两个香囊,死死地盯着它们。
她眉头紧皱,近乎扭曲。
手中用的力,好似要将香囊给扯烂。
两个香囊,不管是所用的料子,还是里面的填充,更重要的是,面上那朵木莲花,都是用同样的针法勾出的。
怎么可能呢!叶芳菲在心中大喊。
她能够确定,白玉寒身上的香囊是叶卿颜做的。
但是这内监大人从宫外采买来的香囊,为何会和叶卿颜所做的一模一样?!
叶芳菲紧攥着两枚香囊,手有些轻微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