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都,不要怪我,实在是陛下逼我吕瀚文太甚,假如我不握住一些东西,陛下恐怕早就杀光了我这侯府上上下下上千口人。而你李护都与本侯同年入朝为官,下场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所以这既是在救我这一族,也是在救你一家。当然,偌是此事能成,那救的则是我大吴千万百姓。”
吕瀚文停止研墨,从书桌上找来一张写了字的白纸,递到李护都手中,继续说道:“这是本侯派人去大街上拦来的纸,上面所说的的确无误,孙进此次即便能回来,这九色卫他也不配执掌了,你要好好做,本侯允许你将孙进的人清理掉。”说到这,吕瀚文的神情当这浮现一丝狠厉。
吕瀚文曾为虎狼,诛杀了不知多少人。这些年来世人都以为他不再如当年那般锋利,可笑的是那只是老虎未发威。
而当他这头猛虎再次拿起屠刀之时……
“你回去之后,立刻在九色卫当中传开此事,本侯要让陛下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孙进者,纸上谈兵也,而我吕瀚文,才是真正为我吴国子民着想之人。”吕瀚文将吴国子民几个字咬的很重,不知道源于什么。
“吕侯,属下有一事不知,还请吕侯示下!”
吕瀚文笑道:“说。”
今夜他的心情虽然沉重,但是也有喜悦之处,至少李护都的事已经解决了,他已经下了第一步棋,就是不知道宫里的那位老皇帝会如何应对。
第二日,吴国前线大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吴国都城,第一日还将信将疑的百姓彻底对出征的的那位孙将军失望。孙进在都城中是有府邸的,可是现在孙府却被吴国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些胆大的读书人还往孙府里扔了不少石子,以发泄心中的愤懑。
孙府当中,孙进的嫡长子孙元岳在孙家的祠堂里正挪动着自己那虚弱的身子不断的叹气。
孙元岳自幼体弱多病,不喜武略,而喜文韬。
只是孙府世代为武将,所以孙元岳在孙府当中地位有些尴尬。至少孙进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嫡长子。
可孙元岳毕竟又还是孙府的嫡长子,即使孙进不喜欢,但是虎毒不食子,孙进拿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放任不管。
“少爷,查出来了,消息是从太子府里传出来的。”孙府的管家火急火燎的从外头跑到祠堂外面,扶着祠堂的柱子,气喘吁吁的道。
“太子府,此事恐怕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一旁的孙家二叔沉凝着对孙元岳说道。
孙元岳点了点头,只是这一低头,顿时就咳嗽了起来。
孙家二叔连忙走过来拍了拍孙元岳的后背,道:“元岳,你可是孙家的嫡长子,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骨,你若是出事了,我孙家必倒啊。”
孙元岳脸色苍白,终于缓了一口气,偏过头对孙家二叔道:“二叔,你速速进宫向陛下禀明此事,我孙家世代忠良。对吴国,对陛下绝无二心,希望陛下看在我孙家列祖列宗的面子上,能开恩饶过我孙家上下老小。”
“元岳,你先去睡会,二叔这就进宫去。”说完,孙家二叔就提起自己那宽大的裤脚,迈过门槛,打量了一眼管家,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脚步匆忙的离开了孙府,往宫里去了。
……
四海侯府的后院里栽了几株老松树,老松树下有一个小亭子,亭子里有两个中年人正在下棋。
“侯爷,陛下已老,太子虽然名义上是太子党之首,可是性格太羸弱,我吴国浩大基业,未来能交付给谁呢?”
你这老家伙都一把年纪了,还是想问这么多,可是知道的多,又有什么用呢!”吕瀚文说着,便落下了一粒黑子。
棋子落下的声音很响,又或许并不是棋子的声音响,而是这个小院子里太安静。
“知道的多多好啊,师傅他老人家就是知天文,晓地理,才被尊为国师的。”说着,中年人也落下了一粒白子。
吕瀚文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说到老国师,我还想问问老国师最近身体可还好?”
中年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师傅年纪还是太大了,比宫里的那位可大着整整三辈,现在的身子骨也是每况愈下,不过师傅早已对你说过,只要他再世一日,这吴国的天下就不能易于他族,你又何必弄得满城风雨呢!”
“因为我想借周人的手来看看陛下的这汪水,现在到底是清的,还是浑的!”说着,吕瀚文便又落下了一子,正好将这盘棋下成了死棋。
“数目吧!”中年人苦笑起来,他还真的没想到吕瀚文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手棋,直接堵死了他所有的路,以死相逼,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用数了,你输了。”吕瀚文笑了笑,看着中年人的眼睛,心中却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