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寺能活下来吗?”慧觉低语。
没有在说什么,他眼中有的是坚定。
他看向方玄,“我要送一些人出去,他们还小。”
慧觉想要将悟通、悟明他们这些小辈送出去,他想与白马寺共存亡,可是这些小辈还小,不应该承担这些。
也许该让他们还俗。
慧觉心中想到。
只有这样才会有生机。
白马寺的残留之人,没有人会让他们活下来,到头来只会有一个可能,躲在暗处,过着暗无天日被追杀的日子。
“不要这样做。”方玄阻止。
白马寺没落,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这五千三百年来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白马寺。
如果是曾经的佛道圣地白马寺还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走人,可是现在没有希望了。
现在送人出去。
那些人会在半途被人截住,面对的命运只有一种。
送出去的希望,他们要面临的只是绝望,会害了他们。
“那村落的人。”慧觉想到了依附白马寺的村落群,那些人不应该跟着白马寺葬送在这里。
“慧觉师父你去遣散他们吧。”
“好。”
慧觉点头,微微叹息。
其心中压抑无比。
没有在说什么,他转身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方玄望着他背影,微微摇头。
他提笔再描摹。
手中的笔变了,换成了一支金灿灿的毛笔,这是真佛出家前发丝做的毛笔,是真正的佛道圣物。
这两天哪怕是那些懵懂的小沙弥也是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们要走到尽头了吗?”
古灵精怪的悟明感伤。
很奇怪,这个小家伙竟然没有一点害怕,有的是悲伤,他在悲伤白马寺要消失在历史中,至于害怕没有想过,因为他和师兄师父在一起。
悟通不知如何作答,他呆呆的看着白马寺有些迷茫。
白马寺小一辈的人大多是如此。
唯有老辈僧侣始终坚定着自己的行为,做着自己的事情。
高塔下。
方玄提笔在塔身上写着什么,身边不时的响起哼唧声,是猫白在那边无病呻吟。
将最后一笔勾勒,方玄看向猫白笑意十足。
“你不是说要走么?”
“猫某人这不是在走嘛。”
猫白如人般立起走了两步,猫爪依旧抱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酱肘子啃着。
它翻了白眼,“猫某人是因为你教我冥河血指才脑子犯糊涂跟着你,方玄我和你说,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别待在这了要跟我走。”
“猫施主说的对。”
慧觉走来,笑着说道。
猫白的声音他有听到,亦或者说猫白就没有忌讳他,有故意说的原因,慧觉听出来了也不介意。
“方施主您吩咐的事我们都做完了,我看你…做的好像也好了,趁着现在有时间赶紧下山吧。”
慧觉说道。
“我会走,只是不是现在。”
方玄的拒绝让慧觉感激,也是让猫白抓狂。
慧觉深深的对着方玄行礼,弯下躬身。
“白马寺众僧牢记方施主恩德。”
他继续做着自己事情。
实则他已经没有其他事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念经诵佛,祈祷白马寺渡过难关。
慧觉来到了高塔的第二层。
只是他无心敲击木鱼。
“山下的村落有些人也不愿意离开。”慧觉眺望山下。
在这一刻,他的佛心乱了。
山下的村落很多人都不愿意走,他们想待在这里死去,大部分是老人,也有一些中年。
这里就是生养他们的土地,这里是白马寺庇护之地。
“白马寺庇佑我们这些凡人,如今白马寺大难,我们无用却希望为白马寺做一些事。
佛说,杀戮只会业力深重。
我们死在这里,死在白马寺大敌手中,这是在变相为白马寺报仇。”
“修道者不是常以血诅咒敌对者吗?如真的到了那一天,我用我的血诅咒白马寺大敌。”
白马寺村落的人这样说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只是这看起来开玩笑的语气却让人开心不起来,这里的凡人有自己的想法,武者也有武者自己的想法,他们也许弱小,但却知晓恩仇,敢爱敢恨。
留下来的人也许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也许知道。
这些不得而知,但有一点能肯定他们只是想用自己的力量尽微薄之力,甚至是那缥缈的说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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