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办事你放心,手到擒来。”
“你给朱孝章传教达成了什么协议?”
“传销。”
“对,传销。”
“呸,什么传销,是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既可以赚钱又能为国立下功劳,圣人所说义利得兼不过如此,他凭什么拒绝?”
“算计朋友也是圣人教的?”
“圣人讲‘不逆诈,不亿不信,抑亦先觉者,是贤乎’,用我的话来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经过这次的教训,朱孝章肯定能得到成长的。”
“把人卖了还想让人帮你数钱,你可真不害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不拘小节,也不顾身后名吗,即便事情真如你的预期发展下去,即便你现在做的所有准备能在日后力挽狂澜,后人也只会记得你于私利用好友不义,于公蓄养私兵不忠……”
“打住,停停停停停……我还没开始养私兵,你怎么就开始批判上了?”
“这不是你的计划吗?”
“只是纸面计划,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提刑司审案还要事实依据呢,你凭我的计划就给我定性,岂不就是靠‘意欲’定罪的莫须有吗?”
“非也,你不要诬陷我,我可没给你定罪。你是什么为人我当然清楚得很,这里说的是后人如何看你,他们可没有跟你相处十几年,他们也不会想你为国做出多少贡献,只会凭一些细枝末节来评价你的为人。”
“哈哈,这可就是你想错了,竹樱啊,论做生意我不如你,可要说起世上的读书人,我可比你懂。无论以行还是以心评价人,都不是文人正途。”
“你又有什么歪理邪说了?”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论功绩,李广比之卫霍只如萤烛之比日月,可后世的文人天天吹捧李广更甚于卫霍,为何?”
竹樱转着自己的大眼睛思考了半天,终于意识到这超出了自己的知识储备,却又不想直接问赵枢,
“白露!”
她的这一嗓子吓到了坐在对面的赵枢,他拍着自己的小心脏嗔怪道,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白露在赵枢离京的日子里一直在打理学校事务,赵枢回京后就把她从学校拉回来,多日的劳累不但没让她更勤奋,反倒沾染上了睡懒觉的习惯。
她掩着樱桃小口打着哈欠走进书房,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咦郡王回来了,竹樱姐什么事啊?”
“我回家你怎么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你吃过早饭才出门,现在还不到晚饭时间,咱们几个小时前刚刚分别,又不是久别重逢,有什么可高兴的?”
赵枢无奈摇头,
“你越来越像竹樱了。”
竹樱眼神充满杀气,
“我怎么了?”
“你美丽大方优雅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你把折扇竖在头顶干什么?”
赵枢双手捂住耳朵,
“说谎话怕遭雷劈,给自己弄个避雷针。”
竹樱本想揪赵枢的耳朵,怎奈他提前有防备,所以伸出双手捏面团一样把赵枢的脸颊抓在手指中揉捏,
“是……吗?”
“似……啊……”
白露在一旁捂着嘴笑着,一手搭在竹樱手上,
“哈哈哈……好了竹樱姐别欺负郡王了,你叫我什么事?”
此时竹樱终于放弃了对赵枢的蹂躏,
“哦,是这样,有件事向你请教一下。就是为什么卫青霍去病的功绩更大,而文人更爱吹捧李广呢?”
“这个啊……其实说来简单。其一是出身,李广出身名门世家,而卫青是奴仆出身,霍去病也是一女奴和一小吏的私生子,文人们自然更亲近李广而疏远卫霍。第二点还是身份,卫霍是外戚,也为文人们所瞧不起。第三点是因为司马迁因李陵之事而获罪,所以记恨汉武帝,暗中捧李广,并踩一脚与李广不和的卫青。”
竹樱若有所思般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