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赵枢,白露也反应过来了,
“造假钱?”
竹樱满意地看着这二位迟钝的潜在违法分子,
“孺子可教也。”
“这是是犯法的吧,白露,造假钱什么罪来着?”
“私铸铜钱者死罪。”
“问题不大,反正咱们要做的事也是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不至于,心放宽,就算你以后蓄养私兵被人知道了,大不了也就是废为庶人软禁到死。”
“竹樱你并没有安慰到我。”
“我就是随口一说,此事确实欠缺考虑。”
竹樱这个随口提出的大胆想法,赵枢越想越心动,
“不,我想过了,此事确实可行,周边国家自古都大量流通中原铜钱,现在辽、西夏、大理,甚至远至日本的主流货币也是通过和咱们大宋贸易得到的铜钱。而咱们大宋缺铜,日本却有不少铜矿,咱们完全可以在五岛建假币作坊,从日本买铜铅锡后就地制造假币,然后从海路运到日本和辽国花掉,从头到尾不沾大宋陆地,谁能发现呢?正好我在日本那里还有六万斤铜原本要跟着九月份的船队一同回来,现在就直接留在那里吧。”
赵枢看向二人,竹樱满脸微笑满意地点头,白露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三人最终就犯罪行为达成一致,各自回屋前竹樱不忘提醒赵枢,
“明天别忘进宫看望皇后娘娘。”
第二天一早,赵枢早早起床……
不能算起床,因为他一整晚都没睡。
饿着肚子去宫中陪郑皇后吃过早饭,顺利地出宫,本想补个觉,但被听到他回京消息的狐朋狗友们找去偷鸡摸狗。
不是,是斗鸡走狗。
跟几个连弓都拉不开的贵族子弟们去城外打猎,作为全场唯一一个武力值达到两位数的选手,赵枢着实好好地装了一番逼,但他并不快乐,因为实在太困了。
困到下午朱孝章拉他去听曲儿的时候,他在马车上结结实实睡了一觉,在樊楼二楼落座时还不停地打着哈欠。
朱孝章又一脸欠揍的表情,
“我说,至于吗,又不是头一次见女人,昨晚上折腾到什么时辰?”
“一晚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别把你那些个人爱好按到我头上,我可没你那么饥渴。”
“这你可就错怪我了,在下最近修道,已有半月不近女色。”
“半月不近女色,你受得了,你娘子受得了?”
“我的妻妾们也在修行。”
“白费劲。”
“这可是林国师亲自教授的法子,我教教,你也回去试试。”
“林国师又是什么东西?”
“林国师不是东西……呸呸呸,这话怎么说的?是林灵素大师,上个月他在朱雀门上做法,烈火焚身岿然不动,民间百姓以为神迹,皆以国师相称,这半个月已经有三起自焚之事了。”
“是民间百姓以为神迹,还是达官显贵以为神迹?姓林的那假道士在民间名声可一直臭的很。”
“一码归一码,他为人嚣张跋扈,但却是有真东西的,百姓是既恨又崇拜。”
“江湖骗子罢了,他也就是趁我不在才敢搞这么大声势,不然直接让他变烧烤。”
“别夸口了,我一开始也不信,但看了几次不由得不信。”
“你想看戏法,改天我找几个人去你家给你变三天三夜让你看个够。”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对了,你去见皇后娘娘有没有把婚事定下来,最近两个月来京的新官也不少,我陪你挑挑?”
“不必了,此事已经蒙混过关。”
“混?”
“是啊,昨晚我一宿没睡,可不是胡搞,而是要装出一副憔悴样,进宫后娘娘看着我满眼的血丝,只剩心疼,我说这是发愁两个月间依旧没有找到心仪女子,故此长夜难眠。娘娘便不忍再加催促,用过早饭就让我赶紧休息,成亲之事就此搁下了。”
“你可真够绝的,连皇后娘娘也骗。”
“这你就错了,你以为娘娘真的相信我的鬼话?只是不愿逼迫我而已,我自然也不是骗娘娘,只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母子之间还要斗智斗勇,更绝了。你怎么就这么不想成亲,别是喜欢男人吧?”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就是喜欢男人肯定也不找你,何况我根本不喜欢男人。”
“我知道,你上青楼从来只点姑娘不找小郎君,当然不是喜欢男人的。”
唱曲儿的姑娘一曲唱完,回屏风后换衣服,赵枢终于舍得移开目光。
他向楼下的院子里看了会儿,发出感慨,
“我才走了两个月,京城变化真大,楼下怎么一堆生面孔啊?”
朱孝章顺着赵枢的目光往楼下看了两眼,
“哦,不奇怪,他们也是刚进京的,我也是前天才知道有这么一伙人。”
“哪家这么不懂事儿,刚进京就如此张扬,简直像江湖卖艺的一般。”
他们所说是院中看戏的十几张桌子,显然是被人包场了,戏台上唱跳的也不是寻常舞蹈,而是类似武术的一种舞,比健舞要简单,更像是江湖人的花把式。
当然了,武术本来就是一种舞术。
台上的青楼姑娘们柔软曼妙的身姿配合着手中木刀纸剑,做着大开大合的动作,引起台下一片叫好,甚至有几个粗犷的脱了上衣也在空地处耍起了自己的家传绝技。
赵枢心想这些大概是某个刚进京官员的乡下亲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