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每当这个时候,也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总有一些人,好吃懒做,趁着大家看电影的契机,入室盗窃,有偷拿现金的,也有牵走牛羊的,还有抱走鸡鸭鹅的,是人们痛恨的对象。而那些被盗走财物的人,总是咬牙切齿地说,下一回,我一定不去看电影了,在家里面守着,看哪个砍脑壳的敢进来,我就剁掉他的手。但是真有了下一回,大家又都无法拒绝电影的诱惑,只好选择性地健忘,仿佛之前并没有说过要守着盗贼的豪言壮语。而那些包藏祸心的人也就屡屡得手。
鱼木溪那时候的人似乎精神世界都特别荒凉,所以每一次放电影都是一场不可错过的狂欢,管它上有老下有小,管它苞谷棒还在地里等着摘取,管它没人看家会遭小偷,让烦恼都跑远点,大家需要这样的短暂逃离,在光影世界里身临其境,领略别处生活的精彩。
还有在江城的前几年,我们住在公租房,那里整体环境脏乱差,小猫小狗随地大小便,楼梯间全是它们排泄物的味道,楼与楼之间的距离非常近,站在我家的阳台,能看到对面餐厅里的菜肴,但即使是这样的居住环境,社区还不忘整点面子工程和惠民事迹,每周六晚上都会组织居民观看露天电影。我和书阳并没有去看过,只是有好几次,从放电影的坝子上经过,发现除了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再没有中青年人的影子。
我们感叹道,如今真的不同了,随着电视机和有限电视线进入千家万户,再没有人把看电影当成节日了,那种腾空房屋,往同一地点集结的诱惑力再也没有了。
再看海源的情况,第一部电影快播完的时候,终于又来了两个人,工会的本意是,为了保证生产装置长满优运行,大家都累了,需要调节一下生活节奏,尤其是奋斗在一线的工友们,更加需要换一种心情,才能更好地投入到工作当中。可是最后再没有看到其他人过来,中途,有几个人探头探脑地,但都是迅速撤离,并没有坐下来欣赏影片的打算。
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我学着千千的习惯,醒来以后马上爬起来,扭开台灯,拿出纸笔,用最大的努力把梦境写下来,事后再慢慢整理。
我梦见自己正在客厅同书阳吃饭,不想却被疯狂的砸门声打断了,他走过去,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就被外面的人破门而入。原来是一个女人,拿着菜刀,咋咋呼呼地来到我面前,对我破口大骂,说你这个不要脸的,不知道这个男人有老婆吗?我很迷茫地望向书阳,发现他竟然在这个女人面前吓得瑟瑟发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言不发。
我也歇斯底里地说,来啊,拼命啊,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是他的老婆,你有结婚证吗?
对方说,我是没有结婚证,但是我比你先认识他,我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喜欢他二十多年了,你算什么?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我明白了,不过是前女友而已,这下得理了,当然什么都不怕了,认识早有什么用?我有民政局发的结婚证,我们的关系是受《婚姻法》保护的,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也更加没有资格在我这里撒野,要是再不赶紧滚回去,我就要报警了。
对方似乎被震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又拿着菜刀凭空挥舞了几下,最后夺门而去。
早上起来以后,我把这个梦境复述给书阳,用比较多的篇幅突出他的“怂”样,本以为他会为自己争辩几句,哪怕是梦里的自己,谁知他只是淡淡地说,你真是我偶像,做的梦简直比写的小说还精彩。
真是惭愧,梦不由我,书阳也不是那种会缩在被子里的怂人,突然有些理解千千对自己梦境的迷惑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