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能这么想,牙牙那么好,怎么可以就这样被他设定为梦中的人物。没有了他,牙牙很伤心,但伤心过后她还能振作起来,她还是那么优秀,还会更优秀,然后还可以找见更好的人……
“操!”一想到牙牙之后还会交别的男朋友,嫁给别的男人为妻,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他就嫉妒得不得了,“可恶!我就这么死了吗?可恶啊!”他愤恨地狠狠一拳敲在自己的大腿上。
[痛?]他有些诧异,自己现在不过是一副虚无缥缈的魂体,自己打了自己一拳还会觉得痛吗?
“哎呀,哎呀,你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气的?你最好不要这么伤害自己的身体哟。“谁?”忽闻话语,他猛地向四周看去,但除了漫无边际的漆黑一片,他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我吗?忘了自我介绍。咳咳……”那话语声忽近忽远有些缥缈,但可以叫他清晰辨听不落一字,顿了顿后道,“MY NAME IS DEADCORE……”
“说中文!”他很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拽洋文,立即出声喝道。
“……”话语声沉默片刻,再度开口,“吾名死核,乃接管万物死后灵魂之神,也执掌灵魂投胎转世之事。吾拥有无上权力,可叫猫狗之魂转世投胎为人,也可叫人魂转世投胎为蝼蚁,皆不过弹指一瞬不费吹灰之力……”
他听着这叫死核自称为神的哇啦哇啦说个不停,渐渐隐忍地眯缝起了眼睛。他很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拽洋文,好好的中国人在中国的土地上就该自豪地说中文!所以父母有时叫他去给做做翻译接待一下外国生意伙伴,他只去过一次。
他发现对方是一位美籍华侨、一位德籍华侨,还有一位没能入日籍,却俨然把自己当成是日籍的华侨。他们明明都会中文却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非得装听不懂,也绝对不说中文,只叫翻译人员从中翻译。他是相当的不爽,强忍着用流利的美式英语、德语、日语直接绕过那三人自己分别带来的翻译同那三人交谈,更发现那三人自诩为“母语”的语言说的还没他好,在三人的惊讶畏缩之下完成了那一次的翻译工作。完事后那三人终于说了中文,向他父母连夸他有才,年纪轻轻竟已精通多国语言,性子还很周到、温柔谦逊。他都客气地“虚心”接受了,殊不知他已在无形间出了一口恶气。之后父母再叫他,无论还是不是那三人,他都绝对不去了。
若问他还有什么更讨厌的?
那就是现在这个年代,好好的年轻人放着简单的普通话不说非得咬文嚼字,偏偏还说得生硬拗口地强拽文言文!
“汝通现言?何扯文言呼?”这死核滔滔不绝地,说的都是吹嘘他自己是多么多么的伟大,多么多么的厉害,他已经懒得再继续听下去,语气不善地打断道。
“……”空气再度沉默片刻,“咳咳……那个,你都听懂了吗?”
“听懂了,倒是你,看来会说普通话嘛。”虽然四周仍是漆黑一片,但他反过来用一种倨傲的视线盯住了身前不远处的一点。刚刚那死核的说话声似乎停在了那里没再移动。
“吓!你你你……你看到我了?”死核的说话声果然再度从那点传来,声音里头还带着一丝颤抖。
他看不见,但他没接话。
“咳!”死核又又又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不愧是我选中的人,洞察力惊人呐。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了……”说着,一阵淡淡的光晕从那一点处缓缓绽放开来。
“颤抖吧!跪拜吧!看到吾的真神之躯,尔等凡人……”
“噗……咳!”他也咳嗽了一声,然后紧紧咬住上下嘴唇,嘴巴不停地颤抖着。
“嗯?”虽然他乖乖地颤抖了,但他没有下跪,而且,他这颤抖的模样似乎跟他死核大人预想的不太一样呢?
他眼前的就是那死核没错吧?巴掌大的一颗乌黑小球跟煤球似的,是真神之躯?就算它是吧。老实说,要不是靠着那小球周身一直释放的小小一圈淡淡光晕,他还真是很难发现有这么个东西藏在这漆黑一片中。但它说什么?颤抖?跪拜?要他冲着这煤球跪拜?妈耶!若不是他觉得自己笑出声来会太没礼貌,不然他真要笑死了。
“跪拜吧!看到吾的真神之躯,尔等凡人……”小煤球依然不放弃地再次高声道,看不清究竟哪里是眼睛、鼻子、嘴巴的脸上一定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啊……不行了不行了……要忍不住了啊。]
“噗嗤……”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但马上用两手紧紧捂住了嘴巴,没叫笑声继续夸张地传递出去。
“你你你……你笑了吧?你是在笑吧!你居然在笑?!”小煤球周身的一圈淡淡光晕突然好像小动物炸毛一般化作根根针状直立。叫人看着总觉得若是摸上一把会被扎伤呢。
他倒是也挺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的,但并不打算当真伸手摸上一把这小煤球并不真是毛发的锋利光晕。同时,他发现,这小煤球在恼羞成怒之下忘记了再继续装模作样,它的声音没了那缥缈空旷之感的加持,居然也好像小猫嘤咛一般。
他愣了愣,成功止住了笑,不由脱口问道:“你是女孩子吗?”
“啊呸!休得用你们凡人的性别玷污于我!”小煤球的周身光晕更加尖锐,嚷道,“我是神!我们神不分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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