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老师的倒是没因此轻忽汤道渠,出言劝解那几位学生不可如此对待同学,更训斥他们不可在课堂上胡闹。
谁知那几个学生见老师不劝退汤道渠,反而训斥起了他们,心中有气,干脆纷纷起身围绕到了汤道渠身旁,不由分说便拉扯着,要将汤道渠赶出善师堂。
一开始汤道渠还能忍着,跟那几人讲道理。善师堂每年的学费都是提前交了的,他并没有亏欠。至于他爹汤石墨的判书他都没听说下来,什么革职、什么家产充公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再者,当今朝堂上正是用人之际,圣上宽宏,都曾有言明,只要是个人才学品行皆优良端正者,都可以参考科举。若能会试中举,即可上殿予圣上亲自考察。圣上都不会追究家中前事出身等事。
“那也得你能过得了会试。而且圣上是说了不问出身,但你爹可是犯了大罪的,还想跟人家好歹清白的贫户比?”
“判书还没下来,我爹若是当真犯错,那也是我爹自己品行不端,与我何干?”
“哈哈!大家都听见了!汤道渠自己都承认他爹品行不端!”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爹品行不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滚出去!我们不要与你在同一学堂上课。”
“滚出去!”
汤道渠无暇后悔自己失言,被众人推搡叫骂着,耻辱、委屈得浑身发抖。
这时,皮怀礼看不下去了,挤到众人身旁,拦护在汤道渠身前,道:“你们别再闹了。”
谁知,皮怀礼这一好心举动,却反倒叫汤道渠再难隐忍,将自己所受的一切委屈与耻辱化作了愤怒,一股脑发泄在了皮怀礼身上。他一把拉住皮怀礼,大骂道:“用不着你假惺惺!”同时一挥手,一拳已重重打在皮怀礼侧颜下颚。
皮怀礼直接被打翻在地,一时愣神,还不明白汤道渠为何打他。
汤道渠紧跟着骑坐在了皮怀礼身上,一边打,一边骂着,“还不都怪你爹,都是你爹害了我爹!”
皮怀礼明白过来,自己是被迁怒,但想出声反驳。汤道渠他爹汤石墨自己犯错,都跟他爹皮照民无碍。圣上有心查办,当真清白者又有何惧?还不是……
然而,这些话皮怀礼内心想过,知道在这个时候说,无疑是火上浇油,指汤石墨咎由自取。他没有办法跟红了眼的汤道渠讲道理,他也压根没办法开口说话。
汤道渠跟疯了似的,乱拳仿若暴雨般不断砸下。皮怀礼无心也无法还手,只能尽量双手抱头护脸。这护不住的胸口等处却接连遭罪。有几拳砸得可实在,闷疼得叫皮怀礼差点背过气去。
原本旁边围着那些人,看汤道渠发起狠来,先头的嚣张一下子没了,居然还被吓得纷纷倒退了几步。他们都差点忘了,听说汤道渠在入学善师堂前也曾拜师汤石墨交好的御前大将军为师习武。虽然只学了短短不到半年,为强身健体,但也不是他们这些只懂读书的文弱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