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桂圆、黄酒等物有什么好偷摸去的?若为钱财,库房里头还有好些物什比这值钱。而且这一样样看下来,都是缺了两件,双数……
皮襄氏渐渐将怀疑的目光打量到了头越来越低做状忙着吃饭的皮李氏身上。换做往常,知道家里丢了东西,皮李氏定要第一个大呼小叫喊着报官。这会儿怎么不见声响,头还越来越低了呢?皮李氏如此反常,已叫皮襄氏当下心中有了计较。
皮襄氏还是先回皮曲氏,道:“无妨,不过是些小物,共也没几个钱,就不用再麻烦你爹爹了。估摸着你爹爹他知道了也不好因这小事儿去问林老爷。”
皮曲氏见皮襄氏似无心追究,便叫铃儿收起账本,道:“知道了娘。”
吃了几口菜,皮襄氏赞道:“午后可是隔壁张大娘给送来的这只鸡?还真嫩。”
铃儿回话道:“可不是,张大娘说是刚足月的小公鸡,可惜家里老公鸡容不下,今儿上午一个没顾到就被啄瞎了一只眼睛。张大娘虽然有些可惜,但想着正好我们回来,怕老夫人舟车劳顿,便是当下宰了,送来给老夫人补补身子。当时你们正在屋里忙着,张大娘只叫我收下,也不让叫你们一声,便自走了。”
“张大娘有心了,”皮襄氏又似忽然想起,问了一句,“我正好要去如厕,往门口走听到了几句。张大娘可是问了一嘴,我们去曲老爷府上之日从她那儿买走了两双鸡鸭,在曲家吃着可还行?”
铃儿笑道:“曲家又不缺这些,哪买了。我道张大娘记错了,张大娘也觉着自己有些糊涂。估摸着就真是记错了吧。”
问话间,皮襄氏一直在观察皮李氏,果见皮李氏筷子顿了几顿,明显紧张。皮襄氏又趁机对铃儿道:“张大娘比我还年轻几岁,照顾她那些鸡鸭可细致,都有数的,哪里会糊涂。我们没带上,但皮家人定是买了。亲家曲没吃过,就不知亲家李吃着可还行?冬梅,你说说。”最后一句,皮襄氏便是指名道姓,叫皮李氏应答。
“啪嗒!”皮李氏当下惊掉了筷子,慌张抬头谎辩,“不是我,我没有……”
“哦?当真不是你买的?可要我回头再亲自去问问张大娘?”
皮襄氏若当真去问,张大娘也定记得正是皮李氏去买的。事实在那里,皮李氏便是再撒不得谎。
见皮李氏没了声响,皮襄氏直接怒喝质问,道:“刚刚婉儿所说库房里缺了那几样东西,可都是你一并拿回了李家?”
这些本是没个证据,但有了皮李氏到张大娘那儿买鸡鸭一事,便是一并把这些也坐实了。皮襄氏倒要看看,皮李氏还能如何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