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皮李氏也带着皮洛秋返家,刚好踩着皮曲氏和铃儿已将饭菜做好端上桌。初时母女二人见皮家变化可大也是在门口踌躇了半晌,先回自己东院看了房间更觉奢华,但来不及细看,稍作打点便到餐厅吃饭。
皮李氏一上桌便是急着探问:“娘亲,咱这院子重建得这么好,可是花了不少银两吧?”
“嗯。”皮襄氏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略做点头。
“那究竟是花了多少呀?”皮李氏不住左右打量着这新建餐厅内外装潢、通透景致秀丽非常,不察皮襄氏怪异,追问不休。
皮襄氏干脆也不再藏着掖着,直白道:“这我不曾问曲家老爷,你可问问婉儿,曲老爷究竟给花了多少银两?”
皮李氏闻言一愣,猛然回头看向皮襄氏,异常惊讶眼睛瞪得老大,下巴掉下来,又惊讶看向皮曲氏,半天合不拢嘴,心道,[天啊!莫不是皮曲氏娘家这么大手笔,竟是掏曲家的钱给皮家如此重建。]末了回过神来,皮李氏又哪里向皮曲氏问得出口。只怕是曲老爷花钱越多,越是抬举了皮曲氏,往后她皮李氏在皮家越是没了地位。
皮曲氏却已经答皮襄氏话,道:“回娘亲,这究竟花了多少钱,爹爹也没给我说。娘亲若想知道,可要我回头书信去问问爹爹?”
“花多花少都是亲家老爷一片心意,我不曾问,就是怕曲老爷觉我见外。”皮襄氏先是笑着对皮曲氏摇了摇头道,又回头问皮李氏,“怎的,你一定要知道知道?”
皮李氏忙连连摆手摇头,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好奇问问。啊不,也不好奇,就是随口问问,就问问……”皮李氏不敢再多言,干脆夹菜入嘴,吃起饭来。
却听见皮曲氏又向皮襄氏报,说:“娘亲,下午我和铃儿已又查点过一遍库房物什,缺了这么几样。虽该不是林伯手下手脚不净,但也想不到旁的解释,可要我书信问问爹爹?”
皮襄氏没有直接应答,先接过铃儿递来账册查看,上面圈点出几样物什,下作注释是为缺失明细。有铜钱五百枚,分从三贯铜钱中各取一百几十、桂圆两件、上等黄酒两坛……
皮襄氏看着看着,越看越觉着蹊跷。先说那五百枚铜钱说多不多,到底是实打实的钱财。也是皮曲氏心细,这本账册是皮曲氏先头初次打点库房时书写,竟细致到三贯铜钱也记录在册。不然她都忘了库房中还落着三贯铜钱。如今皮曲氏再一查还能发觉各少了百几十。
蹊跷也就蹊跷在此。怎的如此费事,还要从三贯铜钱中分取?若真贪财,本就是小偷小摸,何不把三贯铜钱一并都拿了去还省事?主人家也未必发觉。
要知皮襄氏走时想着,把房契地契、大张的银票、一整箱的真金白银元宝首饰什么的,里头也有若贯及零散铜钱都一并带上。也没忘督促皮曲氏照做,把她屋中陪来的嫁妆金银首饰都带上。不说皮襄氏本就忘了库房中还落着三贯铜钱,就是皮曲氏当时都没想起。那些后来做工的该发现他们皮家人走时把钱财都带上了,却把这三贯铜钱落下定是忘了存在,却还如此小心翼翼,不免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