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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敬妃就染上了风寒,病势汹汹。太医诊过脉之后,迎禧宫的小厨房传出阵阵浓郁的药香。娜妥得知敬妃生病,便命人包了不少好药前来探望。到了迎禧宫却被宫人挡在门外,说是太医嘱咐的,敬妃要好生休养不能劳神见客。娜妥只得怏怏的回到华阳宫去。
宫里发生的事对神机司的影响不大。
裴锦瑶坐在廊下的小杌子上吃冰雪冷元子。韩鹤蜷着两条大长腿,笑嘻嘻的问她:“好吃吗?”
就见嫣红的小嘴儿一张一合,“好吃。”
韩鹤笑得像是拐卖小孩儿的坏人,“那你能教我飞天遁地,撒豆成兵吗?”
裴锦瑶横他一眼。找错人了吧。她要是会飞天遁地,撒豆成兵还用得着受吕琅的闲气?
“开玩笑,开玩笑。”韩鹤尴尬的摸摸鼻子,“我知道你们这样的高人不轻易收徒。我就是随口问问。”
自打两人在从众居吃了顿饭,韩鹤隔三差五的就来神机司套交情。还经常问一些古古怪怪的问题。例如,邪祟跟鬼打架到底哪个能赢。黔南和京城的露水味道有何不同。取黑狗血就得要狗命,是不是太残忍了些?有没有代替黑狗血的血呢?用十恶不赦的人的血就很好啊,还能为民除害,一举两得。
裴锦瑶时常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但也不觉得讨厌。毕竟他每次都不会空着手,鲜果点心一买就是三份,给小密探和老文的打赏也不少。
“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韩鹤道。
裴锦瑶呵呵干笑,“怕我生气就别说了吧。”
“说还是要说的。不说我心里难受。“韩鹤清了清喉咙,“鹿璟真人赌你求不来雨。押了一千两。我紧跟着就追加了一万两。银子是小,咱们神机司的气势不能输不是。”
“你可真是吃饱了撑的。”这话她忍了许久,终于说出来了。前前后后两万两银子了。“你要是嫌钱多,不如办疠人坊或是慈幼局。也能落个好名声。”
“我就是想帮你造造声势。反正都帮过一次了,就索性一帮到底。你也不用觉得欠了我的情儿,我就是觉着你这小院整的不错跟你说话也不费劲儿。得空过来坐坐挺舒心的。”
弄得跟受了老大委屈似得。裴锦瑶白他一眼,专心吃冷元子。
“你说的疠人坊和慈幼局我记下了。等七皇子回来了跟他一块斟酌斟酌。”韩鹤觉得这个提议正经不错,能为刘仹赚取贤德的好名声。
反正最终受益的都是百姓,谁做都一样。裴锦瑶咬着羹匙嗯了声。
“明儿你去华阳宫别带着嘴去。在外边说话再难听,人家看在你年纪小不懂事份上不跟你一般见识,在宫里就不成了,说不得就招来杀身之祸。尤其娜妥性子急躁,惹上她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样的。”韩鹤颇为郑重的说道:“长公主殿下想让她嫁到京城,凡事留一线以后好相见嘛。”
也不知是谁喜欢把事做绝了的。裴锦瑶不情不愿的应道:“我晓得了。”
韩鹤丢给她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儿,站起身理理衣袖,“走啦。回去换身衣裳,晚上进宫吃好吃的去。”
裴锦瑶凉凉顶他一句,“您还是悠着点吧,打扮的太出挑小心被人招赘哦。”气得韩鹤磨着牙走了。
……
用罢午膳,韩皇后微闭双眼歪在美人榻上。胡美莲给她揉捏着小腿,“昨晚陛下与长公主殿下谈到很晚,可惜陛下没让人在跟前侍候。陛下从华阳宫出来直奔迎禧宫。敬妃娘娘病得这样巧,长公主殿下岂能甘心。”
经过昨日的晚宴,韩皇后想要拉拢平邑的心思不由自主的淡了下来。做过王后的人,终归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随她们折腾去。”韩皇后哼道:“平邑自恃身份意欲左右陛下的决断。她这么做无非是自取其辱罢了。陛下看在往日的情分容忍她一时,以后可就难说了。”
胡美莲不由得想起娜妥骄纵的神情。像她那样没规没距的女孩子别说皇家就连一般的官宦人家也不会愿意娶回去的。
“平邑刚动了把娜妥嫁给俶儿的心思,敬妃就病了。由此可以看出陛下不愿促成此事。我们先从旁看着他们较劲。这场戏定然精彩纷呈。”韩皇后吐口浊气,“平邑见着吕琅了?”
“见到了。”长公主殿下与独虎王子游御花园时偶遇吕国师,他们在赏春亭里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吕国师对裴神机使明褒暗贬,长公主殿下倒是对裴神机使极为回护。但也没有斥责吕琅。”
闻言,韩皇后轻笑出声,“这个吕琅还真是迫不及待。”
“兴许长公主殿下或多或少都是念着裴神机使的救命之恩的。”胡美莲犹豫片刻,问道:“要不要在长公主殿下跟前多编排些裴神机使的不是?”
华阳宫的宫人多是韩皇后安插进去的眼线,想要递话或是掌握他们的行踪易如反掌。
“不用多此一举。”韩皇后张开眼,“平邑知道自己在宫中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入有心人的眼睛里。她又怎会明明白白的表露出不喜裴三?如此,岂不是恩将仇报?至于她心里怎么想,只有她自己知道。你着人探探她给裴三的赏赐便知端的。”
胡美莲恍然道:“长公主殿下命人取出一对玉麒麟包了起来。想必是给裴神机使的。”
“玉麒麟?是那对高丽国进贡的?”
那对玉麒麟仪风帝也喜欢的紧,把玩了几日才收到库里去的。平邑回京,仪风帝就从私库里挑了些摆件送到华阳宫去。其中就有那对玉麒麟。赏给裴三的话,绝对是抬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