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喜顺眉梢一挑,笑了,“就是这个理儿。七殿下是嫡子。单是血脉就没人能越的过他去。”
韩皇后失笑,“要不是韩家的人不能摆在明面上,仹儿也不至于束手束脚。”
仪风帝的生母是一名小小才人。生下他之后晋为美人。苦熬六七年,才晋为婕妤。因缪太子十二岁就被册封,先帝对其他儿子不冷也不热。甚至在选皇子妃时,刻意避开功勋卓著或是百年世家。但求贤惠恭谨。
百多年前的汝南韩氏也算是当地望族。可是近五六十年,韩氏一族日渐凋零衰败。究其原因,就是子孙不成器,后继无人。然而,这只是表象。韩家之所以凋敝,是为了藏拙。
先帝却没能看透,给仪风帝挑了韩氏女为正妃。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仪风帝会将缪太子踩在脚下,最后坐在那张龙椅之上。先帝更没想到的是,韩家倾尽全力帮仪风帝夺位。
仪风帝的帝位得来不易,且多是韩氏的功劳。初登大宝时,仪风帝对韩氏极为敬重,后宫之事都交由她处置。直到妍美人的出现打破了两人维持多年的平和。
韩皇后哭过闹过,却都不能阻止仪风帝将妍美人带进宫里。
自那以后,夫妻离心。韩皇后唯一想做的就是将自己的儿子推上那个位子,以保韩氏富贵平安。
对韩氏而言,这并不是一句空话,毕竟有仪风帝在前,她也算是轻车熟路。
“平邑长公主说不定会回京。娘娘,您说她能不能帮得上忙?”郑喜顺问道。
未出阁时,平邑长公主与韩皇后倒是非常要好。若她真能回京,两人还能像从前那般?毕竟身份不同,心境不同。
韩皇后轻咬下唇,良久才道:“且看她对阿妍是什么态度。”
郑喜顺点点头,“从前长公主眼里不揉沙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奴婢觉着长公主肯定不会视而不见。”
“先不管她。岑禄那边如何了?”
说起岑禄,郑喜顺满脸带笑,“陛下让岑禄建西厂。有岑禄牵制,明督主再不是一家独大。”
“的确是好。可……吕国师回来了。”韩皇后犹记得先帝在时对吕琅的信重,“陛下会不会对吕琅也如先帝那般?若是,真不太妙。吕琅这人,对先帝忠心的很,想必他宁可把水搅浑,也不会便宜了仹儿。”
郑喜顺笃定道:“从打刘太太进了青城观,陛下就恨上吕琅了。再加上他闭关八年,连个面儿都不朝,陛下怕是恨毒了他。之所以召见,还不是为了长公主?近些年,陛下行事越发像先帝。不卜卦心里没底。若论卜卦,吕琅灵着呢。想来,就是拿他当算命先生用,翻不起什么风浪。”
“你说的没错。但也得盯紧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韩皇后眸中顾虑渐消,“那个小道姑的来历查清了吗?”
“没有。那小道姑就跟泥牛入海似得,一点踪影也无。”
“多派些人手。一定要赶在明匡前边找到她和她背后的高人。”韩皇后唇角微坠,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韩家要人有人,要银子大把。那小道姑要什么就给什么,千万别舍不得。”
“奴婢省得。东厂也在找,奴婢已经着人盯紧那边了。”
韩皇后颌首道:“西厂这步棋他走错了,倒是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七殿下有福气。”郑喜顺抿着嘴笑。
韩皇后刚要说话,胡美莲推开殿门,趋步走了进来,神情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