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小子还真会做生意。不过这可太麻烦你了。”许奶奶笑着说道。
“我就收您买菜的成本价就行，当年我家的生意可多亏了您的照顾。”于南也不图赚钱，就是想着每天送餐的时候能看看老人家，有什么突发情况可以应对。
许奶奶哪里不知道于南的心意，她赶紧转过头，用绣了兰花的手帕擦去眼角的泪珠。“哎哟，这人老了，就多愁善感的。于南啊，你是个好孩子，可奶奶也不能这么麻烦你。不过吧，我一个人做菜是有些麻烦。以后我每天中午上你这儿吃饭，晚上呢我自个儿熬粥喝就行。老年人胃口不好。”
“行，”于南笑了笑：“那奶奶您看看今天想吃点什么？”
这时，伊莎贝拉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还记得许奶奶。
许奶奶也记得她，谁让伊莎贝拉那么好看。
“你女朋友也在这儿帮忙呢？谁家的丫头啊，长得这么水灵还这么勤快。你不知道，我那几个孙子找的女朋友，一个比一个懒，脾气还大。上次来我这儿，进来就沙发上坐着玩手机，我做菜都不来搭个手。”
于南听着许奶奶的抱怨，脑子里也有了画面：“她其实不是我女朋友，就是我一同学。这不是放暑假么，来我这儿实习呢！”
许奶奶哦了一声，似乎没相信于南的话：“你同学还没上班呢？”
“就读研究生。”于南挠了挠头。
伊莎贝拉倒也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在听见于南否认自己是他女朋友之后，心里有些怪怪的。
许奶奶最后点了个很清淡的手撕包菜，不加辣椒。
当一盘看起来寡淡无味的手撕包菜放到面前时，许奶奶却被扑面而来的香气给镇住了。
这包菜的鲜香，竟然被于南保留了下来，她都怀疑这是不是于南种在自家后院的蔬菜了。
没放辣椒，于南就加了些醋和白糖调味，弄了个糖醋味的包菜。而炒包菜的油也不是普通的油，是用肥肉干煸出来的猪油炒的。脂肪的香味和菜香混在一起，让人欲罢不能。
在闻够了香气之后，许奶奶夹了一筷子包菜到嘴里。被猪油滋润过的包菜，口感更加有层次，咬上一口，许奶奶那一双因为年事渐高，已经浑浊的双眼，却清澈了起来。
她甚至想到了自己那已经故去的老伴，两个人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城里的一家牛肉面摊上。
因为都是媒人介绍来相亲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后，都羞涩地低下了头。
许奶奶是喜欢对方的，憨憨的，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你不喜欢吃包菜？”许奶奶看到对方把面条上的包菜都挑到一边后问道。
“嗯。”那人看了眼许奶奶，脸立马就红了。
“给我吧，牛肉给你。”
那时的包菜，是青涩的香甜。
时至今日，许奶奶依旧能吃到比当年还要美味更多的包菜，可是陪她一起吃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一滴泪，落在了菜心上。
“她怎么了？”于南有些慌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