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览带着残兵败将回营，会在帐前，低头不语。
不是他不想说话，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在他之前的一个小兵失魂落魄的诉说，天降劫难，湮灭虚无的神经兮兮的话时，被袁谭当场一剑刺死，如今张郃没有消息，高览感觉自己很乱。
虽然袁谭也听到了那一晚上的巨响，但是瞬间死伤人数近千这种事情他怎么也不可能相信，二牛带队的随后冲杀，更是让队伍四分五裂，如今回来的人不到一半，大将张郃失踪。
两战皆败，高览知道这在袁谭眼里意味着什么。
郭图都没正眼看高览一眼。
高览看向辛毗，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辛毗真的有什么秘密，这样今天自己能活下去的唯一机会就在辛毗身上。
辛毗脸色清冷，对于高览不停飘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高览的心逐渐沉了下去，自己是真的不应该回来，当时在溃散的路上自己下意识往回跑，但是回到营帐的那一刹那高览就后悔了，自己最好的打算其实就是直接投降，毕竟投的不是李儒，而是天子，也没什么问题。
高览内心正在纠结，袁谭发怒的声音已经传来：“高览，可以啊，去的时候一万人，回来不到五千，在这里装什么可怜，你要是有点血性就直接去见你那些平日里口口声声说是兄弟的人啊，自己在这里活的逍遥自在，怎么有脸面跪在我袁家的营地上！”
郭图接腔：“张郃呢，你们两个一起劫营为什么只有你活着回来了，张郃呢？”
高览赶忙说到：“当时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敌军随后掩杀，我们被冲散了，如今儁乂生死未卜，请公子给我一队人马，我这就去把儁乂找回来。”
郭图冷笑：“生死未卜？我看八成是投了洛阳吧，你都能逃回来，更别说儁乂，他有勇有谋，和你可不一样，如果不是他主动投敌，那就是故意不回来，无论从哪一条来看，都是死罪。”
高览大声道：“公子，儁乂对公子衷心不二天地可鉴，公子莫要相信这些话，如果没有儁乂，咱们洛阳之战只能失败告终，敌军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让我军死伤无数，如今已经军心不稳，如果再不顾儁乂的死活，此行岂不是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袁谭内心的想法被触动了，确实，原本的洛阳之行是为了抢功劳的，如今一战没胜不说，如果自己真的手下张郃和高览都死了，自己那个五弟还不是撒起欢来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
看到袁谭脸上的犹豫，郭图没有再说什么，老老实实不在说话。
高览再次看向辛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高览感觉辛毗清冷的脸上，嘴角有着一个弯曲的弧度。
袁谭思索良久，开口道：“败军之将，本当严惩，但是我袁家向来宽厚，现在就给你个机会戴罪立功，带人找回张郃，同时准备，强攻洛阳，三天之内，我要在长安城拜见天子。”
高览大喜：“多谢公子，末将告退。”
高览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总算是华丽转身躲过一劫。
就在此时传令兵突然来报：“启禀公子，张郃将军回来了。”
原本已经逐渐平静的中军帐的气氛瞬间又变得暧昧了起来，好容易达成的共识和短暂平衡，又起了淡淡的涟漪。
袁谭眯起眼睛，开口问道：“带了多少人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