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此时的内心正作着无比残酷的挣扎,自己从被人杀死到奇迹般重生,从最低层的聚灵境界到如今的天君巅峰,从亲眼目睹至亲之人被残忍杀害到立志成为大帝强者……一个个人生场景,一个个理想抱负浮现眼前,李元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去做,有太多的心愿没有达成。
然而天空之上,残忍绝情的无情神君手中,是芙月,是那个将身体、心灵、情感全都托付给自己的芙月,一个自己挚爱的女人,只要自己作出选择,她就会被无情地毁灭。
“小子,快点抉择,是你死,还是她死,给个痛快的!”
无情神君狂暴地催促,让李元的精神和情感几乎限入了崩溃的边沿。
“李元哥哥,放弃月儿吧,月儿当初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了你的累赘,我会毫不犹豫地自尽身亡。看着你痛苦,我会比你更加痛苦一百倍,一千倍。虽然现在我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但李元哥哥你要知道,月儿此刻早已是一具尸骨!无情神君,请你杀了我吧!请你杀了我!”
芙月无尽的泪水,已经沾湿了衣衫,歇斯底里的乞求,却让无情神君无动于衷。
“月儿,别说了,不用求他!我也说过,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的前面。反正我也死过一次,再死一次又有何妨?”
李元长剑出鞘,最后看一眼芙月,将那个梨花带雨的挚爱容颜牢牢地记在灵魂深处,李元用力一抹,紫神剑割破了自己的咽喉,鲜血自体内狂喷而出,洒向天空。
渐渐感到强烈的窒息,李元丝毫没有死的恐惧,他所拥有的,是为爱献身的大义,是为爱而死的无怨无悔。
天空变得灰暗起来,耳畔依稀传来芙月痛彻心扉的哭喊,李元缓缓闭上了眼睛,“月儿,如果有来生,我再去寻你!”
芙月望着缓缓倒下的李元,心如刀绞,她喃喃自语:“李元哥哥,你可知道,没有了你,我也活不了。”
话语一落,芙月陡然垂下了头,生气全
无。
心死,比身死还要强大数百倍!
无情神君望着眼前李元和芙月的尸体,一抹绝望闪现在双眸之中。
“为什么他们要选择殉情,为什么?难道他们就不贪念人世繁华?难道他们就不依恋父母亲人?难道他们就说放下便能放下?”
“轰隆隆——”
碎天裂地的强大能量从无情神君体内爆发出来,天空渐渐崩塌,大地开始溶解,天地间一切的事物,全都开始冰消瓦解,包括无情神君自己。
“情,胜过一切,包括生命!”
无情神君的最后感悟久久地回荡在天地之间,与天地一场,最终化为了虚无……
青炉之中,李元和芙月缓缓地睁开眼睛,当再次见到对方的时候,两人恍如隔世,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难道是幻境?”李元轻轻地自言自语。然而刚才经历的一切,却是那样真实,那样动人心魄。
“那不是幻境,而是无情界。你们用至真至诚的选择打败了无情神君,而无情神君则以牺牲自己的神道本源,让你们就地重生。”
皇邪大帝的声音从炉外响起,芙月高兴地大声呼喊,“义父,是你吗?快放我们出去!”
皇邪大帝笑着熄灭掉魔炼大阵的青火,将炉盖打开,李元拉着芙月蹦了出来。
“义父,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芙月一头扑进皇邪的怀里,孩子似的哇哇大哭。
皇邪大帝抚摸着芙月的头,轻声安慰道:“月儿,如今你和李元已经成就了情之大道,这是古往今来极少有人修成的大道,以此为基础,你们距离突破帝境,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而且一旦突破,你们的帝境会比普通的帝境强大许多。”
“一步之遥?师傅,我怎么感觉这一步之遥却是那么遥不可及呢?”
“你不用心急,一百年的时间如今也已过去了八十五年,我相信在接下来的十五年内,你们突破帝境没有太大的困难。”
“什么?已经过去了八十五年?”李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想此前发生的一切,李元觉得只有十多天而已。
皇邪大帝接着解释道:“无情界是被无情神君压缩了时间和空间的界域,那里的一刻,大致相当于外界的十年。”
李元惊讶得合不拢嘴,时间和空间居然可以压缩,要是刚才自己在无情界多呆几天,岂不是相当于外界的几百年?
“你们也不必太过惊讶,等到哪一天你们突破到真神境界,你们也有可能拥有那样的本事。”
“义父,为什么你会对无情界和无情神君那么了解,难道你也去过那里?”芙月俏皮地问,似是无心而为,纯属好奇。
被芙月这么一问,皇邪大帝立刻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转瞬之后,他回过神来,脸上带着一些苦涩,“是啊,我也曾经像你们一样到过无情之界,不过,我却没有你们那样幸运。”
“师尊,你的意思是,你放弃你的爱人?”李元大胆地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