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人来府里打听过有没有来过一位叫林韵柳的年轻小姐,我想他打听的应该就是你了。”转身走开几步,他一面把大衣披在了身上,“林韵柳,从上海过来,正准备要去六安。”
“至于你有过什么过去,是什么出生,所有关于你的一切,只要我派人去上海,去六安查,就都会知道,”说到这里,他却是浓浓叹了一口气,“等我回来吧,打完这场仗回来后,我想了解你的
“不该是这样的,”韵柳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她猛然间反应了过来,冲口道,“蓉欣她——
“你放心,”灯下,他披着大衣的厚沉的背身对着她,沉声道,“等我回来后,蓉欣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段时间,你就继续留在这里,我已经吩咐过要佣人周到照应你在府里的起居饮食。”说完这一句,他竭力沉了沉心,没有再回头去朝她看一眼,随即快步朝门走去,一刻不缓的拉开门,他的身影随即很快便消失在了屋外浓稠的黑暗里。
“不该是这样的,……”剩下韵柳独自在屋里,喃喃着,喃喃着,昏黄的灯下,她紧紧闭着眼睛,久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历经种种劫数后,她好不容易才平定下来的心现在再次被沉沉压实了。
她知道,一定是华清来找过她。她也可以猜想到,张启良一定是隐瞒了她在张府的事情。她真的是没有想到这次来张府见蓉欣,事情竟然会演变到现在这番局面,是自己命中的劫数还没有完结吗?现在既去不了六安,也回不了上海,这次来南京,竟真就要这样没有期限的滞留下去吗?难道真的只有等到他回来?可是,他所说的,蓉欣的事,会给她的是一个怎样的交代呢?他会答应放过蓉欣吗?还有自己?他又会如何对待她?……
不过,谁也没有料到,却就在第二天,事情发生了一点转机。虽是转机,却也同时使韵柳自己的处境更为不堪了。
第二天,就在张启良辞别了家人,准备直接赶去军部,率军赶赴前线的时候,张府忽然来了一队人。这些人是上面特别派来接张启良的母亲、太太及幼子,说是要将他们安置在一个更为安全妥帖的地方,为了免除前线将领的后顾之忧,让他们更能安心作战,尽心为国效忠。不过,真实的目的其实是要将将领的亲眷软禁起来作为人质。因为,近来发生过几次作战将领因种种原因中途反水的教训,而这次这场仗对南京政府的意义又非同小可。为保不失,南京政府就出此下做的手段,在张启良出征前给他一个警示,让他心有顾虑,不至于做出危害他们利益的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张启良身为军人,虽对这种不信任的态度很是不齿,不过也只有无奈接受。
张启良虽然很想隐瞒住家人事情的真相,害怕他们因而担心,不过张老太太心里却是很明白的,蓉欣从老太太的神色和只言片语中也明白了个大概。蓉欣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终不免会担心这一去究竟能不能再安然回来。一想到韵柳跟她说起的自己的身世,想起上海可能还有一个等着自己回去的父亲,她向来不谙世事、无牵无挂的心里一时间也添出了许多放不下的牵挂。趁着回屋收拾随身衣物的空当,她就偷偷跑去见韵柳,把府里发生的事告诉了韵柳。
“接我们去什么地方也没有说,不过一定会有士兵看守在我们的住所外面,想想接下来的那些日子,每一天一定都会提心吊胆的。我真得很害怕,如果启良大哥他不回来,那我们——”
“蓉欣,不会的。”韵柳打断了她继续说下去,紧紧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会的,什么都有可能,不是吗?”蓉欣却坚持道。
“我还没有回上海的家,没去见上海的父亲,还没能记起来之前许多许多的事情,我真的害怕就这样死了。”她忽然问韵柳,“趁现在还有时间,你能不能再多告诉我一些,我之前的事情?”
韵柳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蓉欣,她想起张启良说过,蓉欣其实就是一个孩子。现在,韵柳也相信她真的就是一个孩子,面对这种事,把她吓坏了。
“蓉欣,”韵柳淡定的目光注视着蓉欣,伸手去为她理了理鬓角的乱发,一面,她轻声说换一次身份。我再做一次方蓉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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