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摊主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愣了一愣,迟疑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位林小姐。”
潇席黯淡的脸被一抹难以掩饰的神采瞬间点亮了。身体里翻滚着的欣喜、激动的情绪和深秋冰冷地空气形成着强烈的反差,双重震颤着他的身体。
过去了好一会儿。他才竭力按捺下自己身体里激烈地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这样,”潇席这时才解释道,“我和她失去联系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我也一直都在找她——
你刚才说,她隔一些日子就会来这里吃混沌,是吗?”
那晚,潇席的心情一直都无法真正平定下来,现在至少他知道她还在上海,至少知道了她过得还好。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可能会再见到她。
从那晚之后,只要是晚上一有空闲,潇席就会过来这个夜市摊子上等韵柳,希望能等到她。
但是,又是一个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却始终都没能在这里见到过她的身影。
潇席常常都是等到收摊,他还不愿意走,一夜一夜在冰冷的空气里徘徊守候着,初冬的天已经很冷了。
“老板。”
募地听见身后传来一个久违了地轻柔的女孩声音,小摊主一转身,看见一个年轻女子正缓步走了过来,过膝的烟紫色呢子大衣下面露出来里面穿着的柳色旗袍下摆。借着昏黄的灯光,小摊主定睛一看,——
“哎呀,林小姐!”
这年轻女子正是林韵柳。现在独自一人支撑着在外生活,觉得累地时候,觉得孤独的时候,她总爱来这个小吃摊子上。
坐在之前坐过地位子上,看着烧得红彤彤的火光,还有烧着滚水的大铁锅子里冒着热腾腾的白气,她疲累的身心总能在这里找到一丝丝的温暖,……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不经意间会有一种错觉,潇席就坐在她的对面……
“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你过来了,林小姐。”小摊主立即拿干净的抹布把桌子板凳擦擦干净。
“嗯,”韵柳慢慢在位子上坐了下来,一面只是低低应了一声。
自从身上的伤没有大碍之后,韵柳就又多找了两份兼职,所以现在很少能有空闲时间。
“林小姐,这段时间一直有一位先生来这边等你,每回来,一等就是等到我收摊子,他才会走。”摊主把混沌端过来的时候,一面就想起来告诉韵柳,道,“好像是一个医生,姓秦。”
摊主刚说完,又来了两个客人,他就忙着赶上去招呼了。
韵柳听完他的话,怔怔楞了一会儿。
她忽然从桌边站了起来,一面从包里拿出了该付的混沌钱放在桌子上,混沌也没有吃,就走了。
“咦?”那个摊主忙完那边,一转身,往韵柳这边一看,“人呢?怎么走了?”位子上竟然已经空无一人了,桌子上的混沌碗里还直冒着热气。
摊主暗自纳闷着走过去收拾,一抬头却见一身黑呢子大衣的潇席从远处走过来了。
“秦先生,你来得不巧,林小姐今天倒是来了,不过刚刚已经走了。”摊主立即就热心的告诉他,道。
潇席一听这话,脸上一呆,等返过神来,立即四下里望了望,眼前一条条长长寂寂的街却只见夜色浓浓。
“她是朝哪个方向走的?”转回脸来,他急忙就问向那摊主。
“这……我刚好没看见。”
“刚才那位小姐,是吧?”这时,摊子上的一个男客人忽然开口插了进来,一面抬起一只手往一个方向一指,“往那个方向走的。”
“多谢。”潇席仓促谢过,一面已经转脚朝那人所指的方向紧赶了过去。
急匆匆一路快步走着,一面四下里焦灼的张望着,寻找着那一个熟悉的身影,冬夜的冷刺痛着他的肌肤,身体里那一颗心却焦灼的揪紧着,他不停的在心里默念着:“韵柳,让我见你一面,让我见你一面……”
募然间,前方十多米的地方,那一个娇柔的身姿从浓浓夜色里隐隐显露了出来。
“韵柳,……”潇席颤抖着心远远的朝那个背影叫了一声。
虽然相隔了一段距离,在这寂寂的冬夜里,身后的那一个熟悉的声音,却还是很真切的传进了她的耳里。……她知道是他,可是却是第一次听见他这么叫着她的名字,在那一个瞬间,她还是不自主的放慢下了脚步。
“韵柳,是你吗?我是潇席。”潇席的心在狂跳着,滚涌的情绪堵塞着他的喉咙,让他忽然说不出话来,他竭力按捺下自己剧烈的情绪,慢慢朝她*过去。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再次听见他温煦的声音,韵柳再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心竟然会控制不住的瘫软下去,浓浓的暖意在心底里滋生出来,却也参杂着阵阵的酸楚……就在她几乎就要转身的时候,她忽然还是醒悟了过来,极力克制住了,随即加紧了步子,快步往前走去。
一转角,看见前面十字路口正有一辆黄包车冉冉跑着,韵柳忙就招手叫住了。
黄包车载着韵柳很快消失在了浓浓夜色深处。……
等到潇席急奔着赶过来的时候,早已经不见她的身影了,四顾茫茫一片。
“韵柳,韵柳,……”他只有茫然的叫着她的名字,在那个寒冷的街头,……
黄包车上,韵柳的心久久的还在颤抖着,身体也开始抑制不住的发起抖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冬夜寂寂的冷。
想起刚才他那一声轻唤,不知怎么,浓浓的酸楚一阵一阵侵袭着她的心头,她的眼睛里忽然润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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