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贞淑听见这一句,她不由得深深怔了一怔。
“你是什么意思?”返过神来,她的嘴唇都抑制不住的微微发起了抖来。
“我不可能娶你。”希源紧随着定声道,“你我之间就到此为止。”
“不可能娶我?到此为止?”刘贞淑诧异的声音已经再也无法掩饰的阴凉了下去。
“我答应娶你,全是因为她。”希源冷硬的声音忽然低下去了几许,却莫名的多出了一丝苍凉,一丝难以掩饰的凄伤,“如今她已经走了,我也不会再娶你了。”稍顿了一下,他又低声道:
“这一辈子,我只要她一个。”此刻他低沉的嗓音更像是在跟自己的心说话,“只要她一个……”
不远处目睹着这一幕的蓉欣此刻听见希源这席话,她这个小女孩的那颗天真烂漫的女儿心不知怎么就感到了某种言之不清的触动,似乎是感染到了她之前从未感受过的某种深刻的东西。不自禁的,她再一次朝冷雨中那个男人的身影看了过去,——深深的目光。
冷冷雨中,他身上的青布长衫都已经被雨水浇湿了,傲然背影却依然像是冷石一般坚毅、冷硬。
“肖希源……”刘贞淑冷冷的声音明显在颤抖,她那被雨水打湿的苍白的面颊已经更没有了一丝血色。冷雨簌簌打在身上,她的身体里却像是有一团火在烈烈烧着,——她真是恨不能把眼前这个男人千刀万剐!
“你说不娶就不娶吗?”忽然,就听她咬牙切齿的寒声道,“这门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肖家的三少奶奶我是做定了!”
“我知道,我欠你的。”希源静默了一会儿,声音沉定的道,“等我把她找回来,你要我怎样偿还你,我都决无二话。”
刘贞淑听见这句话,却是忽然冷冷的干笑了几声。
“你只想着要去找她。……”她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冷声道,死死盯着希源的眼睛里寒凉的像是结了冰。
“好啊!”忽然,她的声音猛然阴冷了下去,脸上却随之露出了一丝笑影,——阴凉的笑影。
“那我就把你的腿给打断,”她阴冷冷的低声缓缓的说道,“看你还怎么去找她回来?!”
她这里话音刚落,那边原本避在不远处的几个刘府下人已经纷纷聚拢了过来。刘贞淑冷冷的目光朝他们一扫,那几个人立即会意,抡起早就备好的棍子急步奔到了希源身后,不多迟疑,照准他的双腿一阵乱棍就猛打了下去,——
不远处的蓉欣这时候吓的几乎叫出声来,不由得猝然拿起两手去紧紧的捂住了自己嘴巴,一面紧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耳边只听见那一声一声棍子落下去的踏踏实实的声音,也像是敲在了蓉欣的身上,每一下,蓉欣的心都禁不住跟着颤抖一下。不过,良久,她却都没听见那个年轻男人出一声,不由得隐隐有些担心起来。
蓉欣忍不住微微的把眼睛睁开了那么一点,随即没入她眼中的那一幕,却是让她稚嫩的女儿心禁不住都深深的颤动了一下,——
潇潇夜雨中,希源一手撑地,已经单膝跪倒在了地上,额上青筋暴起,嘴角微微抽搐着,紧紧绷着的神情显然是在竭力忍受剧烈的疼痛。
当看见他的袍襟和裤腿上都是大片的血迹,蓉欣不由得转过眼去,狠狠的瞪了一眼刘贞淑,忍不住在心里恨恨的咕哝了一句:
“好狠毒的新娘子呀,谁要是娶了你,还真是不如被打断腿呢!”
此刻,她还只是个看戏的。
不过,她还没能预料到,不知不觉间,她其实已经是身在了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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