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经由十多年的孤独与思念煎熬所成的浓浓滋味……
一旁的韵柳这时候也不由得心头微微一酸:一个女人可以被一个男人深记在心里这么久,那她该是幸福的了。
韵柳去拉起被子,轻轻给方承锦盖在了身上,一面轻声道:
“是不是很难受?您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呢?”
“没有办法,”承锦低叹道,“虽然不情愿,应酬场上却是免不了的。”
“您身为一个医院一院之长,”韵柳略有不解的问道,“也需要像个生意人一样应酬吗?”
承锦缓缓睁眼,在灯下看了一眼韵柳,再次无力的把眼睛闭上时,他叹了一口气。
“我倒是很想只是做一个纯粹看病医人的大夫,只可惜,你爸爸现在是一院之长,需要考虑的事情却要繁杂的多。如今局势动荡,战乱不断,药品价格居高不下,维持医院正常运营是越来越难了。
而且,当下医院里又急需要购买一套国外的先进医疗设备,需要找人来出这笔赞助费。”他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又低叹着道:
“如果不行,可能就需要出让一部分医院的股份,找人入股,来筹集资金。”
“不过,”承锦忽然转而道,他的声音里也随之多出了一点亮色,说着,他睁开了眼睛,深沉的目光柔和的看着面前的韵柳,道:
“爸爸怎样累都没有关系,现在有了你,你就是我所有的欣慰。”柔和的灯光下,他深深的看着她,忽然将一只手探过去,揽过韵柳的肩膀,将她搂在了自己的胸前。
在他的臂弯里,韵柳的身体禁不住微微僵了一下,……但是,他身上那深沉的父爱的味道,竟是那般令她依恋,连她自己也不曾料想到。韵柳顺势侧依了下去,把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感受着他胸膛的每一次起伏。
“上天对我真是不薄。你母亲虽然过早的就离开了,不过却留下了你给我。”他一手去轻抚着她柔顺的头发,一面低柔的说:
“你母亲和你是我这一辈子最爱的两个女人。有了你们,我已经很是知足了。”
韵柳的眼中忽然一团潮润……如果这就是父爱,那她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只可惜,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中滚出,顺着鬓角,流到了方承锦的胸前,浸湿着他的衣服……
只可惜,却不是她自己的父亲。
韵柳渐渐听见他的呼吸声均匀、平稳下去。知道他已经睡着了。
她轻轻的离开了他的胸前,把他身上的被子小心掖好,默然看了他一眼,她把灯关上,轻脚走了出去。
走出方承锦的房间,轻轻关上门,站在房门外,韵柳良久不愿离去,——感受过父爱的暖意,才知道自己那一颗空洞的心长久以来是有多么的缺失着安全感。只是,……
韵柳忽然探出一手去,扶在了墙上,深深将眼一闭,另一手按在自己心口上,——她真的不知自己的这颗心还能承受多少负重……
推开自己的房间门,并不开灯,借着窗子里映入的一点月色,她缓步走到了床侧的柜子旁。
她伸手去拿起了柜子上摆放着的那一张照片。
窗前,微明的月色下,韵柳看着照片上那个与自己长相极为相似的女孩。
把照片重新放回原处,她转身去依在了窗边冰凉的墙上。
夜风轻轻拂动着窗帘,窗外星光幽明。
她转脸去看着柜子上那张方蓉欣的照片,心里喃喃的在问:
“你现在会是在哪里呢?
你一切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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