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叔上前,递上了一张拜帖,一面道:“我家先生特来拜望贺爷。”
年轻小子接过拜帖,一面循着生叔的指引,上下打量了几眼车前站着的沈新南。
“等着。”撂下一句话,那小子一转身又进去了。
毕竟已经是七年过去了,这年轻小子想必是府里的新人,并不认得沈新南。不过,未消多时,他便又回来了,敞开门来,恭身请道:
“先生,请吧。”
门前的沈新南正要举步,这时,却有一缕微风吹过——
门旁掩映的翠竹应风轻轻摇曳起伏,响起阵阵沙沙声,似传递谁人幽思,似感应谁人低吟,透着几分凄凉,几分沧桑。
沈新南心中一声沉沉的低叹,迈上石阶,跨进门去。
转过一道影壁,昔年熟悉的一景一致立即如画卷展现眼前。
恍似坠入旧梦之中。
从一踏进这所老宅院,新南心头就有一种淡淡的酸楚萦绕不去。
没入他眼前的是多少次深入梦境的熟悉景致,缓步穿过的是默默镌刻着多少昔日笑声欢语的一廊一门……
昔年里那个甜美的声音似乎又回荡在他的耳边,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依稀还似在那月洞门里娉然而立,她的一颦一笑,娇嗔的一撅嘴,羞怯的一转身,……
然而,风早已吹散了所有,不留丝毫影踪。
那月洞门内也已然如天上那轮寒月一般的荒凉了。
物犹在,人却已该何处去寻呢?……
沈新南站在游廊之上,默然望着天井里的那一棵白海棠,满地落花纷纷。
游廊尽头的一道角门里转入了一个中年妇人的身影。
那妇人看见游廊上默然伫立的沈新南,她低下了脸去,眼中掠过一抹沉痛的回忆。
“沈先生,请随我来吧。”
中年妇人缓缓走了过来,走到沈新南身后,淡淡开口道。
新南听见这熟悉的说话声,不禁为之一震,随即从回忆中回过了心神来,他沉沉转过身去,看向身后那中年妇人。这一刻,他的眼眸中深深掠过一抹黯淡的凄伤。默然许久,他方淡淡点了一下头,低沉称呼道:
“月姑,”
被称作‘月姑’的中年妇人情绪也显然压制不住的有些激动。她深深看了沈新南一眼。
“已经有七年了吧,如今的你也已经是……”
她却没能说下去,辛酸的眼泪忽然涌了上来,堵住了喉咙,她转过了身去,扯着衣袖轻轻抹了抹眼角的眼泪,一面已经举步往前走了。
“来吧,老爷子已经在等着了。”
身后的沈新南低低的沉叹了一声,他竭力定了一下心神,举步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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