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忽然从余光里注意到了她在看着他,却也并不转过眼去,只是淡淡的开口道: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一面把捂在脸上的帕子拿离下来,放在眼前略看了一眼,那上面印着一道淡淡的血印子。韵柳立即就醒了。带着一点缥缈的余梦影子,她扭过身去,背对着他,也没有回应他的话。她需要时间找回她的心。她扭过了身去,希源却随即转过脸来看她。
他看她总是背着她的,也未尝不在背着他自己。
“这一次是被我碰上了。以后日子还长呢。”希源把目光收回,声音依然冷冷淡淡,道,“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少去招惹她。”
韵柳怔了怔,一听见他冷漠的声音,她就彻底被拉回到现实了。
“我从没有想要招惹谁。”韵柳也冷声道,“想要清静,干脆就让我走!”
“还想走?”希源淡淡冷笑一声,淡漠道:“明白告诉你,在我眼里,你根本就是我猎来的一个猎物。有猎人会把自己的猎物又放走的吗?——
你就不要再妄想了。老太太喜欢你,收你作干女儿,那也是你的福分。——你也要懂得惜福。”
韵柳浑身都僵冷了一下。刚刚有些暖意的心又直直凉了下去。刚才那一切都成了幻梦,找不到丝毫存在过的影踪。她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猛揪了一把,有些痛……
这样一个冷漠寡情的人!……难道那一晚他所说的、他所做的,根本,……根本就是在玩弄她……
耳边忽然听见有嗖嗖的风声,冬天的赤裸裸的树枝也在豁喇喇的乱摇,这世界上一切冷硬干涩的声音都朝她来了。——她的心寒嗖嗖的。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那是他的醉话,不能当真的;可是,原来她一直都是深深记在了心里,而且,似乎是有些当真了。不然,这个时候想起那一切,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样难受呢?
“这都是我该的。我该的。”韵柳在心里喃喃道。当然是她该的——既然轻易就相信了一个男人,轻易的就落入了他的圈套。怎么不是她该的?韵柳真是恨,更恨她自己。
她猛然将心一敛,不再作声,弯下身去,低着脸,只是不声不响的摞地上那些散落的衣服。
秀芬一从那里出来,就哭哭啼啼的往老太太那里去告状了。
老太太本来并不愿意给这个屡教不改的媳妇撑腰,再要帮她,她更要倚风作邪起来。而且看她那样子,就来气。嫁过来之前,看着她倒是老实巴交,说话都脸红的姑娘,过了几年,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只是,因为这事还夹着刘贞淑一个外人,难免又要说些宽慰的话。
不过,贞淑的表现却是令老太太欣喜的。
“其实,我倒也不觉得是林家四小姐存心的弄死了我那条狗。”贞淑轻柔的道,“毕竟,我和她也是无怨无仇的,她犯不着要这么做。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多么心肠恶毒的人。
也说不定是那狗自己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死了。”
老太太微微点头,会心的微笑着。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倒更是让人心里有些不大舒服。”贞淑却忽然又接着低声道,“这狗好端端的,怎么偏偏进了那个院子里,就无缘无故的死了。倒不像是什么好兆头——”说到这里,急忙打住,道:
“哎呀!看我这张嘴,呸呸呸!——老太太您可千万别听我胡言乱语的。”
老太太的神情却已经僵硬了起来,脸皱的像一张皱巴巴的硬纸。她嘴里虽没说什么,心里却不由得就想起来,思泽曾说过林韵柳的母亲刚刚才过世。当时,听说她的身世,倒是为她可怜。可如今想起这个来,老太太心里就不大舒服了。毕竟,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多少是让人忌讳的。
老太太这时候就在心里想着:“这样的人怕就是命硬,天生的晦气,克完自己的父母,可就要克自己丈夫了。
这种女人可不能让她入了我们肖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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