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说完，深深地朝男人看了一眼，随后，不欲再多说，转身便准备离开。
可是，就在下一秒，后面传来男人压得低低的嗓音。
“那你呢？”
陆行舟抬起眼眸，深寒的目光注视着女人高挑的背影，“你也要跟我当陌生人是么，大嫂？”
听见男人刻意放缓的称呼，云轻的脚步猝然顿住。
她垂在身侧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因为女人背对着，陆行舟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当女人的话语响起，一切皆明了。
“如果能当陌生人，我便不至于心怀恨意，夜不能寐饱受折磨，如果能当陌生人，我也不必诵经念佛，日日祈求亡魂得以安宁。”
说到这里，女人的声音已经冷得淬出冰渣。
她微微朝后偏头，紧咬的牙关泄露出她良好教养下隐藏的仇视与恶劣。
“陆行舟，”她一字一字地道，“你太小看自己犯下的孽行了。”
语毕，云轻扭头便走。
纤瘦的背影被阴云笼罩，带着决绝的味道。
身后，陆行舟的视线始终盯着女人，直到看不见。
他眼眸深邃，瞳孔漆黑，如同藏着暗色的漩涡，隐在镜片下，令人无法揣测他的情绪波动。
抑或，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这个男人，是真真正正的来自于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