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秦深用手臂圈着她的腰,稍稍一用力,将她从桌上抱了下来,提笔重新写下了自己的大名,“这是秦,这是深。”
乔苏对他的名字不甚在意,满心想的都是自己的小命,她吹干了婚书上的墨迹,抓在手里跑去给家人看。
“看清楚了,他就是我相公!”
她把婚书抖开了,在三叔三婶的眼前晃悠,三叔梗得脖子通红,三婶气得坐在地上直哭,迟迟闻讯赶来的祖母,被李家迎亲的人拦在了大门口。
“时辰已到,叫乔苏出来。”像是李家主事的一人,问祖母讨要乔苏。
“这,这——”
祖母急得结巴,就见乔苏捧着婚书跑出来,高声对迎亲的人说:“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我已婚配,我相公命长着呢,他想纳妾下辈子去吧!”
众目睽睽之下,迎亲的人脸色不太好看,慌慌张张扯了轿顶那个大大的“李”字,转身离去。
就在乔苏得意之时,师爷拍拍她的肩膀说:“姑娘,这婚书尚需五十文才可取走,你可带够了银子?”
乔苏脸上的笑意一僵,三婶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个打滚从地上爬起来,像泥鳅似的钻进了家门。
乔苏摸了摸身上,又转头问秦深,“你,你带钱了吗?”
后者摇摇头,从怀里又掏出几个油纸包,里面分别是酥糖,红枣,蜜饯。
乔苏狠狠翻了个白眼,合着是个吃货。
事实上乔苏没有钱。
爹娘在世时她是面摊的伙计,爹娘去世,她那点钱都用来买棺材了。
之后三叔一家霸占面摊,连爹娘的积蓄也锁起来不让她动,每日让她洗衣做饭,当佣人似的打骂。
原主就是受尽欺凌才含恨自尽的。
“码头招工,给我一日时间,我能筹到五十文。”秦深突然开口。
没等乔苏说话,师爷摇摇头拒绝说:“不可。按律法当日若是凑不齐银子,这婚书便当作废。”
乔苏心头一颤,暗暗攥紧了拳头。
“等着,日落之前我一定回来!”说完,乔苏提起裙子跑出了县衙,一路跑进了家里。
她没有钱,可她爹娘还有积蓄在,只要找到——
“乔苏,你想拿钱是不是?”
刚迈进门,就听见三婶得意的笑声从屋中传来,乔苏抬头去瞧,三婶右手拎着个木盆,左手攥着一把铜板,挡在了东屋大门口。
“那是我爹娘的积蓄,你们凭什么霸占?”乔苏冷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