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刻,庭院另一边,赵锡远站在一位丰神俊朗的金袍青年前,恨恨地说道:“殿下,那凌离的确如传闻那般性情恶劣,嚣张跋扈!不仅直言承认了那些卑鄙的所作所为,还威胁我!真以为大函国没人治得了他吗!”
金袍青年眼眸神光流转,神态从容自若,他听得赵锡远所言,脸上露出如阳光般亲近的笑容,和声道:“锡远,我知道你嫉恶如仇,对凌离这般纨绔看不惯,但他毕竟是凌家人,只要他不犯下大错,别说我,就算是父皇也不能轻易动他。你放心,若是以后有机会,我是不会放任这个毒瘤在云京肆意妄为的。”
赵锡远闻言,神情一松,振奋道:“殿下明智,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呵呵……”
金袍青年展颜轻笑,“局势尚未明朗,这些话还是少说为妙。锡远,你是我看重的人,不论是文韬武略,还是治国治民,你都有独到的见解,不管最后鹿死谁手,我都希望你能把这些真正用在国民身上。”
聆听金袍青年这一番肺腑之言,赵锡远心头激荡,眼眶都变得微红,激声道:“大函国有您担当大典才是正道,我相信陛下绝对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金袍青年轻笑一声,不置可否,转移话题道:“罢了,你先去赴宴,勿要让弟妹久等了,我随后便来。”
“那小弟告辞。”
赵锡远铁青着脸来,离开的时候满面春风,凌离带给他的憋屈已被金袍青年在无形中化解,区区纨绔郡王,如何比得过日后的郡主,若是殿下真能登基,那凌离可不会再跟现在这般舒服了!
目送赵锡远离去,金袍青年脸上的笑容迅速淡去,转而变作深深的疑惑。
凌离成亲是不是靠求父皇得来的,他还不清楚吗?他可是而今唯一能在外活动的皇子。
此人正是年底拍卖行皇室中唯一受益的五皇子,东方阳!
“凌离居然直接承认,到底是虱子多了不嫌痒,懒得解释,还是其他……这次父皇让我们试探凌离,究竟是何用意?”
东方阳心头掠过种种思绪,他实在想不通,父皇为何突然给他下了一道如此古怪的命令。不过,这可是他做出表现的良好机会。
“四姐突然开了宴会,多半也接到了父皇的命令,八妹居然也来了,难不成……”
东方阳眼眸一闪,而今的皇室后代中,其他皇子的威胁对他已是不大,就连大皇子也被父皇软禁在宫中活动不得,大姐远嫁小国,二姐失踪多年,八妹年纪还小,唯一称得上威胁的,便是四姐。虽说父皇传位定然会首先考虑皇子,他可不能阴沟里翻船,在父皇未立正统前,他必须做到最好!
……
苏漓同龚敏相伴来到宴席,立时引得众多男男女女眼前一亮,苏漓的容貌在云京城已不算秘密,当初在国学旁府授课的几个月中,就有人私底下作画,以期能将苏漓的完美容貌复制在画卷中。
最后,当然是失败了,不过那执笔之人也算有几分功夫,刻画出一两分神韵来,那画卷一出世就有人争相哄抢,最后被一位神秘人买去,画像中的苏漓自然也被许多人铭记。
四公主的宴席虽少了许多规矩,但席位远近依然代表着地位高下之分,苏漓本就是亲王之女,而今再加上郡王妃的身份,席位自然在最前面,龚敏没资格坐在这里,只能跟苏漓暂且分开。
苏漓刚刚落座,就有人想过来搭讪,然而一脸嬉笑的凌离及时出现,立刻将所有蠢蠢欲动的心思掐灭。
凌离见此非但没有半点惭愧,反是哈哈笑道:“娘子,你看为夫的名号虽然不太好听,可不也为了省了麻烦?否则这群大才子们定然恬不知耻地围上来扰你清静!”
凌离的声音没有丝毫放低的意思,临席的众多公子哥儿们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脸色黑成锅底,敢怒不敢言,却又不约而同地看向苏漓,想要看看这位名满云京的佳人又该如何也应对。
苏漓面含淡笑,不温不火点了点头道:“夫君说的是。”
此话一出,不少人傻眼,有名门闺秀看到这一幕心中妒意稍解,阴阳怪气地笑道:“夫君,你不是说漓郡主冰清玉洁,定然不会屈服于凌家淫威之下,怎么妾身现在看来有点夫唱妇随的意思呢?”
“这……”
众多人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苏漓的确是不少云京城才俊心中的女神,可而今他们女神的表现,的确是让他们有些失望。
“哼!你们这群只看表面凡夫俗子懂什么,那是漓郡主根本不屑跟凌离计较,面对凌离这般纨绔尚能风轻云淡,就算是我们也很难做到吧?!”
赵锡远冷声开口,立刻引得不少人赞同,方才出言不逊的大家闺秀正要反驳,突然有人看到苏漓转过头来,竟是看了赵锡远一眼,虽然神情淡淡没有露出多少感情,但并不妨碍他们将之解读为感激。
“漓郡主看过来了,赵锡远果然说对了,不愧为上一届文学院第一!”
众人连连惊叹,那大家闺秀只得把嘴里话咽下去,气得暗暗一跺脚,看向苏漓的目光愈发厌恶。
就在众人还在为苏漓议论不休之时,台阶上的皇家席位终于有了动静。